聽到張雪霽的聲音,謝喬喬回頭;她原本是站在店門口等張雪霽的。
張雪霽對著她比劃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蝴蝶發卡“來試一下這個”
那是一枚貝殼發卡,三枚大小不一但外形頗肖蝴蝶的白色貝殼串聯重疊,陽光照在上面時,白色貝殼邊緣會返出一點彩虹光。
謝喬喬“隨你。”
見她沒有拒絕,張雪霽樂呵呵的就上手了;謝喬喬頭發有些亂,額發因為長久沒有修剪打理,已經快要長到遮掩視線的地步了。
張雪霽低頭,帶著熱度的手指撩起她額發,用發卡把那些礙事的碎短發別上去。
他的手指力度很輕,勾起那些柔軟的發,手指背面碰到謝喬喬的眉骨,往上是額頭。
謝喬喬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很淡,似乎是疑惑的情緒更多,卻并沒有那些過分柔軟溫情的部分。
像片剛從冰鎮威士忌里面撈出來的薄荷葉,又冷,又刺激得人舌尖發麻發痛。
張雪霽別好發卡,迅速松開了手。
短暫的觸碰只有一瞬間甚至不超過五秒鐘。在旁人眼里,不過是關系好些的男女在互動罷了。可只有張雪霽自己知道,他有那么一瞬間的意動。
他好像真的栽了,甚至害怕自己離開后獨身一人的喬喬會感到孤獨。
一個凡人,普通人,在憐愛一個握劍即劍道巔峰的絕世天才;謝喬喬在他眼里好像沒有那么輝煌耀眼,他只看見了謝喬喬可憐的一部分,而謝喬喬是不需要憐憫的這點張雪霽也很清楚。
謝喬喬“別好了嗎”
張雪霽“好,好了。”
他沒敢看謝喬喬的眼睛,垂下手后下意識的把手背在了身后。
謝喬喬則走到貨架面前,在貨架上擺著很多和她頭上一模一樣的蝴蝶發卡,白色貝殼在陽光下流轉著彩虹的光芒。
她伸手,食指輕輕一掠那些大小不一的蝴蝶“不是貝殼,摸起來像是魚類的骨頭。”
“確實是骨頭。”張雪霽定了定神,又和平時一樣自然而然的向謝喬喬解釋了起來,“雖然海邊的漁民都管它叫蝴蝶貝,但這種東西其實是斯特勒氏隱石鱉的殼板。”
“斯特勒氏隱石鱉死后,殼板被海浪打散,沖到沙灘上,再由漁民撿起打磨,略加施工,制作成發卡售賣”
講到一半,張雪霽又停住了,無意識的看向謝喬喬。
他是個話癆可他又是個出身道載學宮,無法修道的普通人。所以平時在道載學宮,除非是畫符布陣,否則根本沒有人會聽他亂七八糟的瞎科普;仗著無人會聽完自己的廢話,就算聽完了也必然聽不懂然后迅速失去興趣,張雪霽平時說話都很隨意,根本不遮掩自己原本世界的知識。
就像他剛剛和謝喬喬說蝴蝶貝。
可是謝喬喬聽完了。
她不僅聽完了,還在張雪霽停下來時,抬頭很認真的夸獎了一句“你懂的真多,這都知道。”
張雪霽頓了頓,臉上很快舒展開笑容“一般一般,讀的閑書比較多罷了。”
大鵝從珍珠區逛過來,路過兩人身邊。它原本已經走過去了,忽然又倒退著走回來,狐疑的盯著張雪霽“我不在的時候,你又向喬喬大人吹什么枕頭風了嗎”
張雪霽背著一只手,略微偏著臉向大鵝,眼角眉梢透出幾分輕快的笑“你猜”
大鵝“”
它不理解。
不理解張雪霽一個凡人,是怎么做到每一句話都如此欠揍,卻還能活到現在的難道就因為學習好會布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