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喬喬答應得太快了。在她答應張雪霽的瞬間,身上的殺氣也跟著散得干干凈凈。
張雪霽一巴掌拍到大鵝后腦勺上。他用的力氣很大,把還在呆滯中的大鵝拍得一頭撞在了桌子上。
他沒好氣的訓斥大鵝“別拿你們做妖精的那一套來亂教喬喬,什么得不到就要毀掉按照你這么說,那世界上早就沒有散修這種東西了”
大鵝后知后覺的痛呼一聲,捂住自己后腦勺。
琵琶連忙飛到它后腦勺,小心把手貼上去,淡綠色的木系靈力溫和撫慰著被大鵝被打腫的后腦勺。大鵝嘀嘀咕咕“你們人類本來也沒有比妖精光明正大到哪里去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眼看張雪霽似乎還要再往自己后腦勺上拍一巴掌,大鵝連忙舉起雙手表示自己再也不說了。
張雪霽甩了甩自己因為反作用力而發麻泛痛的掌心“行了,你和琵琶先回去吧,我和喬喬還有事情要談。”
大鵝“不帶我們談啊”
張雪霽“放心,不是關于甲板上的事情,就是一些私事。”
大鵝懷疑的看著張雪霽“你不會是要打小報告吧”
張雪霽露出了無語的表情,看大鵝就像在看一個智障。
謝喬喬原本是一直不出聲的。直到此刻,她才溫吞開口“白鵝,你和琵琶去隔壁,我和張雪霽談事情。”
大鵝慣來最聽謝喬喬的話。
倒也不是說謝喬喬這個人領導能力有多好;妖精本能里就習慣性的信奉屈服于強者,因為小妖只有跟在大妖身邊,才能在弱肉強食的修真界活到成年這是妖族的共識。
所以大鵝平時會和張雪霽拌嘴,但絕不會反駁謝喬喬說的話。
等大鵝和琵琶離開房間,屋子里便只剩下張雪霽和謝喬喬兩個人了。
張雪霽從自己袖子里拖出醫藥箱,箱子上還貼有他自己裁剪的白底紅十字貼紙。他打開箱子后從里面撿出幾瓶藥,還有繃帶,擺在桌子上“這瓶是內服,這瓶是外敷,這瓶也是外敷,舊的積血和傷藥拆下來后用這個把傷口清理干凈記住了嗎”
謝喬喬記性不差,聽一遍就能大概記住了。聽到張雪霽問自己,她便點頭“嗯。”
張雪霽“那我轉過去守著門,你換好藥了就叫我”
謝喬喬“好。”
張雪霽面朝著門走到角落,屁股底下坐著房間里唯一一把椅子;剛才在外面給別人包扎傷口的時候他就一直蹲著,說實話,確實蹲得有點腳麻。
身后傳來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聲音,他眼睫不安的抖了抖,轉而從自己袖子里掏出一本筆記本,一邊寫方程式一邊靜心。
謝喬喬衣服只脫了一半,堆疊在腰間,胸口的繃帶已經滲出黑紅色血跡,快要染到衣服上面了。她默不作聲的把衣服翻過來看了一眼幸好,衣服沒有弄臟。
這種顏色的衣服弄臟了很難洗,如果就這樣淘換掉也太可惜了;新衣服,今天才穿上的呢。
把繃帶拆開之后,胸前猙獰的傷口便顯露出來。
謝喬喬自己處理了幾次這樣的傷,已經可以輕車熟路的給自己上藥和換繃帶了。她垂著眼,手上動作時并不說話,窗戶外面晃進來的一束光,和桌子上的罩紗燈的光,搖曳在她暖白色皮膚上,她臉頰上投下了明顯的陰影。
很快傷口包扎好了,謝喬喬將腰間堆疊的衣服穿好,語氣平平“我好了。”
張雪霽轉回身,面色如常。他把寫滿亂七八糟方程式的本子塞回袖子里,起身時從袖子里摸出一張符咒,扔到桌子上堆著舊繃帶的地方。符咒落地,無風自燃,很快就把謝喬喬換下來帶著血腥氣的舊繃帶全部燃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