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鈴月抿了抿唇,別過頭不去看他臉上的笑,冷聲“那位謝姑娘很強,而且又如此年輕,如果今年的試劍大比有她參加,那么戚忱的第一名怕是保不住了。”
張雪霽樂呵樂呵的贊同“確實,喬喬用劍特別厲害,我就沒有見過比她更強的劍修”
“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嗎”
“啊”
張雪霽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花鈴月可能并不是在單純夸獎謝喬喬的劍道天賦。他有些茫然的看著花鈴月,眼尾下垂,嘴巴微微張著。
他甚至都不用說話,光是做這個表情,花鈴月就知道他根本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花鈴月皺眉,單手背在身后,語重心長“張雪霽,她太強了,你根本夠不著她。”
“不只是你,就算是戚忱,都未必夠得著。”
花鈴月并不知道戚忱真的對謝喬喬生過男女之情,她只是因為戚忱同樣是劍道天才,又是她和張雪霽都認識的人,所以便順手拿戚忱做了個比喻。
張雪霽愣了愣,表情還有點呆滯。
好半天,他才摸著自己后腦勺“距離有這么大嗎”
花鈴月長吐出一口氣,緩緩后退,直到自己后背抵著甲板上的圍欄,她才停下,低聲“之前行船遇上海渦,我第一時間便判斷出自己不敵那只海怪,故而讓我師妹準備法器御空離開。”
“但那只海怪只和謝姑娘打了個照面,就被她一劍斬殺。”
“張雪霽,你知道這是什么概念嗎”
張雪霽微微張開嘴,卻沒能說出半句話。
他確實不知道這是什么概念張雪霽未曾入道,對于修道者的強弱認知還僅限于凡人的理解。他只知道謝喬喬很強,在他認識的修道者中是最強。
但最強又是什么概念呢
花鈴月抬手理了理自己臉頰側被海風吹亂的青絲,語氣冷淡“張雪霽,我知道你很聰明。在道載學宮念書的那段時間,我也最喜歡和你一起討論學習,但我絕不會想要和一個普通人結為道侶,你明白嗎”
“修道之路,道阻且長。修道者不僅要和人爭,還要和妖爭,和天道,和天命爭;這種爭奪的過程對于凡人而言過于慘烈,修道者若是和凡人在一起,就會誤道。”
“你能想象謝姑娘耽于情愛,整日為你的安危和壽命所困,無心修行的模樣嗎”
張雪霽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但心底升起的第一個答案卻是不可能
他怎么能想象謝喬喬耽于情愛,被普通人的一生絆住腳步的模樣呢
謝喬喬那樣的人那樣驚才絕艷的劍修她不應該被任何東西絆住腳步。以謝喬喬的性格,也不會有東西能拖住她的腳步。
她始終目標明確的在往前走,始終道心堅定,心如止水,從不被任何事任何人擾亂心緒。
花鈴月拍了拍張雪霽的肩膀“現在及時止損還來得及。你的選擇不是很多嗎張雪霽,你也可以多看看別人。”
張雪霽眨了眨眼。
琵琶在他袖子里,緊張的抱著他手腕,似乎是在試圖安慰他。張雪霽往后退了兩步,嘟囔“說話就說話,干嘛湊這么近都和你說了我有意中人,你離我這么近,要是被她誤會我品行不忠可怎么辦”
花鈴月惱怒“張雪霽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當然有在聽”張雪霽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聳了聳肩,“你說得對,修道者不可能愛上普通人,如果壞了道心,反而容易因愛生恨不過你大可放心,喬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她的道心很堅定,而且她腦子里也沒有男歡女愛這種東西。”
花鈴月“那你還”
張雪霽垂下眼睫“可世界上哪里來那么多兩情相悅的好事我遇到她,喜歡她,和她做好朋友,陪她走一段路,我也很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