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霽頭頂被人敲了一下,從夢中驚醒。他剛一睜開眼就聽見了密集的雨聲,雨聲斜打在樹木葉子上,噼里啪啦的的響聲不絕于耳。
這聲音讓張雪霽有點恍惚,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還在十五歲那間電影放映室里,還是在別的什么地方。但恍惚只有片刻,謝姑娘的聲音很快就讓張雪霽回到現實
謝姑娘“天亮了,繼續趕路,把你的東西收起來。”
她指的是張雪霽昨天晚上搭起來卻沒有進去睡的帳篷。
眼下正在下雨,昨天晚上的點起來的篝火已經被熄滅了。張雪霽一摸自己的衣服沒濕透。
看地面,這雨不管怎么說也該有下兩三個小時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卻才將將濕了一點,估計是謝姑娘用什么東西幫自己遮了段時間的雨。
張雪霽一邊迅速的把帳篷拆掉塞回袖里乾坤,一邊問謝姑娘“昨天我坐著睡著了”
謝姑娘“嗯。”
張雪霽“你給我撐傘了”
謝姑娘矢口否認“沒有。”
張雪霽又摸了摸自己的衣袖,道“真奇怪,那為什么我的衣服沒有濕透”
謝姑娘并沒有回答他,只是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即使沒有說話,張雪霽也能從謝姑娘那一眼里感覺到些許壓迫。他自覺把嘴閉上,加快手上速度,收拾了自己的東西。
雖然在下雨,但區區小雨自然不能阻止謝姑娘繼續趕路。他們日夜兼程趕了一個月的路,路上換了好幾匹馬,終于趕到了明匣洲的渡海碼頭貝海國,安浮觀。
貝海國是沿海城市,安浮觀則是這邊碼頭的地名。雖然這個名字聽起來不太像海邊的城鎮,但它確確實實背靠大海,從上空俯覽,可以看見安浮觀半月形的全貌,以及安浮觀中央一尊巨大的慈目菩薩菩提樹。
那是一顆千年的菩提老樹,遠在貝海國建國之前就已經存在于此。菩提樹高達百米,樹干裂開一半,樹心自然形成一位眼眸半垂,面容含笑,溫柔祥和的菩薩形象。
碼頭正好在菩薩慈目注視的方向,而達乘海船的辦事處,則設立在菩提樹的樹冠上。
謝姑娘和張雪霽入城后便棄馬步行,因為接下來要走海路,再帶著馬多有不便。謝姑娘對這種地方很熟悉,難得沒有迷路,帶著張雪霽直奔菩薩菩提樹下那邊進出都靠升降梯,每次能帶上去的人有限,一共六架升降梯,每一架升降梯面前都排滿了人。
張雪霽“這人也太多了,我們就算排到天黑”
謝姑娘沒有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抓住他的后領子直接御劍飛行上去;張雪霽愣了兩秒,再低頭時只能看見已經變成拳頭大小的人群。他后知后覺的發出一聲慘叫,手腳并用死死抱住謝姑娘的腰“飛飛飛”
謝姑娘“閉嘴。”
張雪霽閉嘴了,慘白著臉收緊了雙臂,就像抱住一根救命稻草那樣用力的抱住謝姑娘。他抱得太緊了,謝姑娘有些不適的皺起眉。
當然,以張雪霽的力氣,是無論如何也不至于把謝姑娘勒痛的。謝姑娘只是單純不適應有人離自己這么近,而且張雪霽確實個子比她大很多。
明明是這個家伙被嚇得吱哇亂叫,但他抱過來時卻能輕松的把謝姑娘完全圈進懷里,然后繼續嚇得吱哇亂叫。
謝姑娘沒有說話,陰沉著臉加速飛到了樹冠上菩提木的樹冠之上被施加了特殊的法陣,密密重疊的葉片踩上去就和踩在地板上沒什么區別。謝姑娘剛雙腳著地,便立刻扯著張雪霽的衣領想把他從自己身上撕開。
她動了動胳膊,張雪霽死死抱著她的腰,紋絲不動。
謝姑娘垂眼,手指移到張雪霽脖頸上,冷聲“松手,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