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在陣法記憶中所見,鳳凰圩所發生的一切,都和謝喬喬講了一遍;但張雪霽有意識的避開了某些東西,比如說謝姑娘等人進入‘山’之后所發生的事情,張雪霽沒有說。
他不說,謝喬喬也沒有追問。她聽完了張雪霽所說的一切,蹙眉,手指摩挲地圖表面。
張雪霽:“在想什么?”
謝喬喬神色凝重:“如果謝姑娘就是我——雖然不太想承認,但她可能確實要比我強上一些。如果連十五歲完全狀態下,劍心完整的謝姑娘都打不贏南塘君,那么我很有可能也打不過。”
最大的可能性是兩敗俱傷。謝喬喬倒是無所謂兩敗俱傷,但她只是有些擔心,如果自己全力與南塘君對戰,很有可能騰不出心神來關注張雪霽。
張雪霽摸著自己下巴,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這也是我最擔心的。陣法記憶中戚忱提過,他在元月秘境里遇到南塘君,被對方欺騙,將對方帶出了元月秘境——雖然那個戚忱由此一直認為元月秘境之禍都是因為自己,但既然他能尋到南塘君住所,那么當時元月秘境中數百個修士,肯定也有人能碰到。”
謝喬喬:“如果封鎖元月秘境,能避免南塘君出現嗎?”
“有點困難。”張雪霽揉了揉自己眉心,道,“你還記得我們在渝州城去過的那個魔窟嗎?”
謝喬喬點頭。
張雪霽苦笑:“那個魔窟里面,為死去的那位大劍修留下一縷氣息守墓的,便是南塘君。我當時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后面從陣法記憶中得到他的信息后,立刻就記起我們在魔窟里面的所見所聞,倒是每個特點都能對上。”
“六洲之中,諸如渝州城魔窟這樣的地方恐怕不止一處。而且鳳凰族身上的魔種,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被種上去,此時到底是已經被操縱了,還是尚未被牽連,這一切都還沒辦法確定。”
謝喬喬的劍心還殘留在鳳凰神女體內,倒是能隱隱約約感應到一點鳳凰神女的位置,可以確定對方是在鳳凰圩之內。但她也只能感應到這些了,更多更詳細的東西卻是完全沒辦法感覺到。
一開始只是簡單的想要尋回自己劍心,同時找那只墜天的鳳凰報仇;只是因為南塘君,魔界,還有天道書和天理者的事情,一切都變得復雜起來。
謝喬喬實在不太擅長想復雜的事情,想著想著,不自覺就皺起眉。
他們的房門突然被人急促的敲響,謝喬喬回神,旁邊張雪霽說了聲:“進來——”
大鵝氣喘吁吁的推門而入,坐下來來不及說話,先拿起茶壺往自己嘴巴里灌了一大壺,大口喘著氣。琵琶在旁邊飛來飛去,滿臉著急:“喬喬大人!喬喬大人!我們好像遇到大事了!”
張雪霽:“你別著急,有什么事慢慢說,來喝口水。”
他把裝著水的茶杯推到琵琶面前,琵琶連連擺手,拒絕了張雪霽推過來的水:“我和大鵝出門,本來想在附近逛一逛,結果遇上了小偷!那個小偷好囂張!偷了大鵝的錢袋子,被抓住之后不僅不害怕,還召喚出一群同伴把我們一頓好揍。”
“幸好我和大鵝會點幻術,才勉強脫身……”
大鵝一口氣喘順了,大聲辯駁:“什么一頓好揍?明明是那群小兔崽子仗著人多,和我勉強打了個五五分!要不是因為急著回來復命,我一定要他們好看!”
張雪霽沒好氣,重新把桌子上茶壺拿起來,塞進大鵝手心:“你喝你的水——琵琶,你跟我們說一下,那些人都是些什么樣的人?穿什么樣的衣服?大概人數有多少?”
琵琶在空中飛了好幾圈,才慢慢冷靜下來。她坐在桌子上,哭喪著臉:“我也沒有數清楚他們有多少人,但百來個肯定有了,穿得很奇怪,有些人有穿衣服,有些人沒穿衣服……”
大鵝捧著水壺,抹了抹嘴:“那根本就不是人!是附近的猴群,穿了人的衣服,來以假亂真。”
張雪霽皺眉:“猴妖?”
大鵝搖頭:“我沒有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妖力,感覺就是一群比較聰明,非常訓練有素的猴子。”
張雪霽:“你們是在哪里被搶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