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喬喬絲毫不受這點慘叫聲的影響,腳步仍舊十分堅定的朝著某個方向前行。她前方很快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白色光點,隨著謝喬喬越走越近,白色光芒越來越盛,很快就變成了一道出口。
出口外面卻是一個低矮的房間,能看見四面墻壁都是木頭的質地,有著光澤亮麗的漂亮紋理。謝喬喬對這些東西不太了解,故而也沒有留多少目光給那些事物,她幾乎是一出來,目光就落到了對面佝僂著腰的老婆婆身上。
老婆婆身穿葛色長衫,手里拄著一個龍頭拐杖,老得頭發都花白了,背也駝得厲害,顫巍巍向謝喬喬行禮,聲音沙啞:“沒想到這小地方在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迎來一位如此年輕的劍修,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她說話的腔調很古怪,能感覺到對方努力在模仿那種老人古樸而拗口的語調,只是發音總顯得奇怪。
老婆婆蒼老渾濁的眼珠子眨也不眨的盯著謝喬喬,缺牙的嘴巴里重復了兩遍‘可喜可賀’后,便不再說其他的話,看起來好像是準備等謝喬喬說話。
謝喬喬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沒有在她身上找到那股類似的妖氣,便開口:“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老婆婆樂呵呵:“別著急,年輕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呵呵,你是想找千紙鶴身上所附妖氣的主人?放心,我肯定會帶你去見他的,但不是現在,我們主人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見的。”
謝喬喬等她把話講完,隨即緩慢將兇劍抽出劍鞘——兇劍劍身尚未完全出鞘,那股子鋒銳可怕的戾氣已經震得四面空氣微微顫抖。老婆婆臉上和藹的笑容頓時僵住,就連駝背都變得比剛才直了一些。
她不自覺后退兩步,干笑:“年輕人,你這是什么意思?老身不是已經說了嗎?肯定會引你去見我家主人的……啊!”
老婆婆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整個人被兇劍劈成兩半,尖叫著滾開——被劈開的身體滾成一團,糅合成四肢和五臟都混雜的怪物,在地上打滾呻/吟。
謝喬喬上前一腳踩住了尖叫的肉團,聲音冷酷:“我不是來求見,而是來要債的,你最好搞清楚這一點。”
“如果你說不好話,那以后也就不用說話了。”
她語氣平靜,并沒有過多的拔高聲音或者刻意威脅。但謝喬喬語氣越是平靜,肉團便發抖得越是厲害。此刻它被謝喬喬踩著,已經連尖叫都不敢叫了,戰戰兢兢的發出嘶啞聲音:“明,明白……”
謝喬喬:“帶路,去見你的主人。”
她松開了腳,肉團在地上滾動了一下,勉強把自己的四肢從‘團子’中□□,隨即又把自己的腦袋也‘拔’出來,用干枯的手掌在自己臉上揉吧揉吧,很快就揉出了一張敷衍的五官。
這一幕雖然看起來很驚悚,但謝喬喬已然對這些東西見怪不怪,生不起絲毫害怕的心思。
‘肉團’勉強又恢復了老婆婆的外貌,但她現在已經不敢對著謝喬喬說什么廢話了,哆哆嗦嗦的走在謝喬喬前面給她帶路,生怕自己再多話一句,謝喬喬手里的劍就會送她上西天。
二人走過客廳,垂著藤花的游廊,最后停在一方廣闊的院子入口處。
那是一個非常奇特的院子——處處堆滿了木頭,散落的羽毛,靈石,珠寶,還有各種奇珍異寶。謝喬喬一眼就在那堆寶貝里面看見了一個熟悉的沙盤法器。
她雖然經常會忘記紀欞月的臉,但卻記得紀欞月這個很貴的法器,哪怕這個法器謝喬喬只見過一次。
老婆婆戰戰兢兢的低下頭:“主人就在里面了,我沒有得到主人的允許,不能進入那里,您……”
謝喬喬壓根不聽她說話,徑直走進庭院。在她踏入庭院的瞬間,四面空間明顯出現了變化!
那是一種很微妙的變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不同部位所處的空間被分裂了。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庭院,內部似乎被割裂成千百個不同的空間,就像是碎裂后又用膠水重新黏上的玻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