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吃過早飯就出發,但一直到中午才走近東冥大漠的邊緣。因為正午時分的太陽過于毒辣,所以他們又在沙漠邊緣休息了一段時間,直到時間接近傍晚,眾人重新整裝,又趕了一段路,才算是進入東冥大漠的范圍。
進入東冥大漠后,對環境變化最敏銳的不是午黎,而是謝喬喬。她作為這行人中的最強者,無論是靈力還是洞察力都遠遠甩開另外幾人一大截。
東冥大漠的空間也很奇怪——它給謝喬喬的感覺不是空間錯亂,而是不穩定。東冥大漠的整片空間都極其不穩定,好像周圍的空間隨時都會裂開然后將路過的行人拽入另外一個世界。
但它偏偏又一直沒有破裂。
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把整片東冥大漠維持在了這樣微妙平衡的狀態。這樣詭異的平衡如同一桿不穩定的天平,稍微那邊的力量增加一星半點,整個空間就會迅速潰散。
他們一直趕路到深夜。
謝喬喬還沒什么感覺,但其他人卻都出現了些許疲態。她沒有勉強大家繼續趕路,只是言簡意賅的留下一句‘原地休息’,便坐下不再言語。
休息的地方是張雪霽找的,在風不太能吹到的沙坡背風處。本來午黎等人已經做好了在抵達鳳凰圩之前不吃東西的準備了,結果張雪霽坐下之后,從自己的書箱里拿出折疊的鐵架,自在鉤,吊鍋,甚至還有一個壺。
午黎看得一愣一愣的:“……你進沙漠帶這些玩意兒干什么?”
張雪霽覺得他問得很奇怪,遂理所當然的回答:“做飯啊。你們不餓嗎?”
在另外幾人滿臉欲言又止的表情中,謝喬喬泰然自若的挪到張雪霽身邊坐下,打了個響指,指尖燃起一簇火焰。她將那簇火焰扔到吊鍋底下的燃料堆里,黑色的燃料堆迅速燃燒起來。
這種燃料張雪霽身上也少,所以他放得比較少,還在燃料堆上放了小捆的木柴;當然,那切得整整齊齊的小捆木柴,也是張雪霽書箱里的。
他收納做得很厲害——畢竟是十幾歲出國比賽過的人,自我照顧能力很強——不大的一個書箱,愣是被張雪霽塞滿了各種日用品。
他甚至還帶了碧水壺。
碧水壺當然不是張雪霽的壺。那是他在中洲時和人打賭贏來的一個小玩意兒,只要往里面加滿水,那水壺便可以無窮無盡的倒出水來,直至將一條大江填滿。
雖然是十分精巧的小玩意兒,但對于修道者而言沒什么益處,也就凡間的人將其當做寶貝收藏。但偏偏中洲的皓月都最是修道者云集,路邊賣面的攤販也十之八九都是修道者,所以這碧水壺在皓月都是屬于雖然少見,卻并不珍貴的小玩意兒。
張雪霽昨天清理袖里乾坤,找到這東西時都好半天沒有記起來這壺是做什么的。
將碧水壺里面的水倒入吊鍋中,然后把肉干撕開扔進去,又放進去各種佐料,面條,底下明火加熱,很快食物的香氣就冒出來了。
其他幾個人立刻也圍了上來,眼睛都不約而同盯著那口吊鍋。吊鍋不大,一次頂多煮兩個人的份兒,燉肉和面食的香氣在沙漠中顯得如此彌足珍貴。
謝喬喬坐在旁邊,沒有說話,只是在張雪霽往鍋里放水時,她便默默的用靈力支起一方小小的屏障,籠罩著那口吊鍋,以免大風把沙子吹進鍋里去。
她的靈力只維護著那口鍋,多的范圍連半寸都不肯多挪出來。
入夜之后的沙漠時不時就刮過一陣風,很快,除了那口被謝喬喬眷顧的幸運之鍋外,其他人頭發上都落了層沙子。
張雪霽絲毫不在意自己的頭發,看著鍋里的面條和肉塊都熟了,他伸手在自己書箱里摸出兩個雞蛋,單手往鍋邊一磕,往咕嚕嚕的滾水里面打了兩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