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黎覺得張雪霽純屬是睜眼說瞎話,但是謝喬喬看過來了,他不敢說。他氣悶的捧著面碗,嘴里嘀嘀咕咕了幾句,低頭大口呼嚕面。
哧溜了兩口面條,午黎動作一頓,低頭看著面:咦?還挺好吃的?感覺比他在鎮子上吃到的味道好。
張雪霽煮的第三鍋面條才是他和岑長冬的。他也不想最后吃,但這一群人里就他會用吊鍋會煮面,所以張雪霽也只好忍著餓最后吃了。
等張雪霽吃到面時,謝喬喬碗里已經只剩下面湯了。
她捧著碗,開口:“張雪霽。”
張雪霽:“嗯?”
謝喬喬:“你喜歡吃蛋嗎?”
張雪霽嘴里塞著面條,聲音含糊不清:“不太喜歡,我自己平時都不吃雞蛋的。”
謝喬喬哦了一聲,用筷子叉起最后一個荷包蛋,一口塞進嘴里。那塊荷包蛋有點大,把她臉頰都塞得鼓鼓的。
順著單個方向吹過來的風沙全都被靈力隔開,風聲也變得離他們很遙遠,只剩下燃料和木柴燃燒的熱情聲音,干燥而溫暖的回響在夜里。
吃過晚飯,大家都有些犯困。琵琶修為最弱,已經趴在大鵝衣袖里睡著了。
碗是午黎洗的——午黎也不想洗碗啊,但是張雪霽不洗,謝喬喬說他不洗碗的話他們下頓就吃鳳凰煮面。
所以午黎只好捏著鼻子,放下自己尊貴的身段,不情不愿的去洗碗了。
謝喬喬要守夜,主動坐到了山坡上面,岑長冬也在山坡上面坐著。張雪霽給他用的傷藥確實是好藥,他胳膊上的燒傷經過重新包扎后,現在已經可以繼續活動了。
當然,行動力肯定是不及之前的。
謝喬喬在離岑長冬稍遠的地方坐下,冷淡道:“你可以去下面避風的地方坐,今晚我守夜。”
岑長冬有些驚奇的看著她,視線里略微帶一點打量的色彩。但因為他的目光里沒有惡意,所以謝喬喬也就隨便他看了——剛剛那句話只是順口提醒,岑長冬要不要下去休息,謝喬喬并不在意。
她說完那句話后,便抱著青靈劍,目光遙遙看向遠方,不再理會岑長冬。
岑長冬的刀就斜插在他旁邊的沙子里,他歪著頭看向謝喬喬,謝喬喬的側臉被一層月光籠著,沉靜而冷漠。
她就那樣靜靜的坐著,孤月,大漠,夜風,卻絲毫不顯得突兀。就仿佛她原本也是這冷寂畫卷的一部分,與世界隔閡,與所有人都殊途。
正因為眼前這一幕的謝喬喬給人印象很深,于是岑長冬腦海里幾乎是自然而然的,就浮現出剛剛坐在張雪霽身邊吃面的謝喬喬——明明是同一個人,但站在張雪霽身邊的謝喬喬,身上卻好像突然有了生氣。
他躊躇片刻,開口:“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