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霽有點不服氣,反駁:“怎么可能!我如果想寫的話,肯定可以寫出這樣的故事的!”
謝喬喬疑惑:“你喜歡溫柔型的?”
張雪霽:“……”
他瞬間明白了謝喬喬的含義——如果讓他來寫,女主肯定就不是這個味兒了。甚至于連退婚那段情節都不一定會有。
如果張雪霽有了喜歡的人,肯定第一時間就先把自己身上的婚約解除,再和喜歡的人互通心意。又怎么可能讓心上人和前來退婚的未婚妻共處一室?
或許對于其他男人來說這是無形打臉的爽點,但對于張雪霽這種認死理的人而言,卻只會感到奇怪和不適。
很快夜色便深了,藥王谷的幾個人起身向他們告別,說要回自己的營地休息。張雪霽也跟著站起來,把那本沒看完的話本卷起在謝喬喬眼前一晃:“你要拿去看嗎?”
謝喬喬搖頭。張雪霽便將那本冊子扔進了自己的書箱里,道:“那我也先走了,去道載學宮的營地那邊看看……畢竟是我師弟,還是要照拂一二的。”
謝喬喬沒有意見,和他約好了第二天再見。她和張雪霽說話的功夫,那邊花鈴月似乎也和紀欞月達成了某些協議——她等謝喬喬和張雪霽說完話,方才笑盈盈走到謝喬喬面前:“謝姑娘,今天晚上我可否和你擠一擠?”
謝喬喬不語,只是看向她的目光多少帶上了些許疑惑。
花鈴月主動解釋:“敬神山那邊的帳篷有點不夠用,而且……清崖道門的道友們也過去了,人太多,我有些不方便。”
她措辭比較委婉,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聽出花鈴月的潛臺詞——她單純是煩清崖道門那群人罷了。
謝喬喬無所謂,略微頷首:“好。”
花鈴月見她答應,心下歡喜,不由得粲然一笑:“感激不盡。”
她這樣一笑,旁邊路過的人一個個都看呆了,張開的嘴巴完全忘記了合上。倒是謝喬喬,依舊神色如初,轉身朝著紀欞月給她預留的帳篷走去,也不去關心身后的花鈴月有沒有跟上來。
紀欞月給她留的帳篷倒是布置得很舒適,里面有掛著照明用的光明陣法,即使在夜晚也十分明亮。謝喬喬一進去就迅速把別人披給她的外衣脫下——太熱了。也不知道張雪霽他們是怎么睜著眼睛說出今夜風很大這種瞎話的。
明明鳳凰圩方圓五十里以內都熱得像火爐,她全靠自身靈力維護才沒有被熱成脆油條,居然還會有人覺得冷。
地面鋪著簡單的被褥,摸上去是冰冰涼涼的。謝喬喬沒有在上面感覺到陣法的氣息,可能是制作的材料比較特殊,所以才會有這樣冰冰涼涼的奇妙觸感。
她將隨身攜帶的翠色書箱挪到自己枕頭旁邊,脫了外衣坐到被褥上,把自己脫下來的衣服仔細疊好放到書箱上。隨即,謝喬喬感覺到了花鈴月的視線,很專注的視線,一直在盯著自己。
謝喬喬回頭,冷淡的回望回去。她的目光立刻讓花鈴月意識到自己的偷看被抓包了,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我有點驚訝,感覺……謝姑娘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她初次見到謝喬喬,就是在那艘海船上——看起來要比她小很多歲的小姑娘,縱劍滅殺海怪,從頭到尾都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讓人懷疑她是不是根本不會做表情。
但多接觸幾次后,花鈴月又發現每次接觸,都能發覺對方身上奇異的反差點。比如說謝喬喬明明是個邏輯自成一體,幾乎完全不聽取他人意見的獨/裁強者,但意外的又很講禮貌,哪怕是面對不怎么喜歡的人,該說謝謝的時候也從來不會跳過這個環節。
又比如說除去禮貌之外,她意外的還是個非常細心的人,只是她從來不會把自己的細心說出來,總是不動聲色照顧著身邊的人。
雖然‘照顧別人’這個詞匯和謝喬喬看起來有點格格不入,但花鈴月得出來的結論確實如此。謝喬喬一直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努力照顧著自己身邊的人;只是出于性格使然,她的照顧看起來沒有那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