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桌子上,長嘆了一口氣:“今天太陽也太好了。”
確實是個大太陽的好天氣,暖和還不曬人,捂得人都昏昏欲睡起來。
謝喬喬把書放下,也學他趴在桌子上——不過謝喬喬臉頰底下還點著她翻開的那本游記。她把胳膊壓在張雪霽胳膊上,懶洋洋的:“嗯,好太陽。”
張雪霽:“天氣也好。”
謝喬喬:“嗯,好天氣。”
張雪霽:“空氣也好。”
謝喬喬彎起眼眸,笑了一下,但開口慢了半刻:“…嗯,好空氣。”
張雪霽眨了下眼,謝喬喬壓在他胳膊上的手挪下來,細長的手指捧著他的臉——青年長年累月的在外面跑,但臉上的皮膚還是軟的,就和他這個人的心腸一樣軟。
她略微動了動手指,常年練劍的手,指腹生著厚厚的一層繭子,即使近年已經不干粗活,但練劍的痕跡也絕不會消退。
眼下那層刀劍磨礪出來的繭子,剮蹭著青年軟心腸似的臉頰,聳起的眉骨,下陷的眼窩,高挺的鼻梁骨,所觸及的地方都泛著酥麻的感覺。
她手指上有沐浴后淡淡的香氣,張雪霽很輕易的就能分辨出那是他自制香皂的味道——干凈清爽的檸檬味道,尤其是在夏天,會讓人有種呼吸都變得很舒服的感覺。
謝喬喬趴在桌子上,原本披散在身后的烏發,順著她的肩膀往下滑落,鋪散到桌面上,也落到張雪霽手腕上。
柔軟,溫暖的發絲,堆疊在他手腕和手背上,干燥蓬松得像一朵云。
他淺色眼瞳里倒映著謝喬喬湊近后的臉,她慣來冷厲的表情在此刻出奇的柔和下來,密密的眼睫略微向下垂,像一把稍稍下壓的小扇子。
她的唇微微上揚,含著一點很溫和的笑意。換成其他任何,除去張雪霽以外,但又認識謝喬喬的人,都會覺得謝喬喬這輩子大概都不會這樣溫和的笑。
但她確實在捧著張雪霽的臉,湊近,鼻尖挨著鼻尖時,這樣笑了出來。
很輕的挨近了,在穿堂風吹過去,屋外芭蕉葉搖晃,蟬鳴陣陣時——在夏末暖和的太陽光里,她親了一口張雪霽。
像一顆糖終于落到地面上,啵——的,一聲輕響,甜蜜的落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