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能因此說周楊是壞人。
孟寧思前想后,用“不靠譜”這仨字兒來形容周楊。
猜到她口中的“不靠譜”指的是什么,沈明枝撐著下巴,懶聲道,“他是喜歡說些有的沒的,但他有一點兒好,不說謊。更何況事關江澤洲”
說到這,沈明枝頓了下,“其實江澤洲不太喜歡自己的事兒被人到處說,我也是無意中聽到的。”
孟寧抿了抿唇,“哦。”
沈明枝頓覺好笑“哦是什么意思”
孟寧“就,他喜歡乖乖女,挺好的。”
沈明枝快被她氣死,“我是讓你來評判他喜好的嗎”她隨手拿了本書,很輕地拍了下孟寧的額頭,“你看,他喜歡乖乖女,你正好也是這一款的,你這不去表白試試”
孟寧淡淡地“嗯”了聲,隨后又說“還是算了吧。”
沈明枝“你不是喜歡他嗎,為什么算了”
孟寧揚著張笑臉,臉上絨毛都浸在溫和的秋日里,那張被同學們稱作為“初戀臉”的臉蛋上,竟然浮現出自卑情緒,“我就是覺得,我配不上他。”
沈明枝“怎么可能”
孟寧卻堅持,“他那么優秀,怎么可能會喜歡我啊”
十幾歲的少年少女們,心境截然不同。
男孩子的喜歡,是意氣風發的,是恣肆張揚的;
而女孩子的心動,隨之而來的,是自卑與怯懦。
向來巧舌如簧的沈明枝,第一次啞口無言,只低低地嘆了口氣,“寧寧,你讓我試試吧。”
孟寧困惑地望著她,“試什么”
沈明枝隱晦地笑了下,“過陣子你就知道了。”
不到一周,孟寧就知道了沈明枝口中的“試試”,是什么意思了。
那是一個晚秋傍晚,火燒云熱烈明艷。
孟寧在琴房里練琴,驀地,門被人推開,來人大咧咧地,似是沒想到里面有人,有些詫異地盯著她。
還是孟寧先和他打招呼,“學長,你找枝枝嗎”
是周楊。
周楊聞言,挑眉“你是沈明枝的好朋友,孟什么”
“孟寧。”她提醒。
“對對對,孟寧,”分明上一秒才重復她的名字,下一秒,周楊給她的稱呼又換了個,“學妹,你這兒就只有你吧,沒別人來了吧”
“啊應該吧,怎么了”
“沒什么,看你孤單,給你找個伴兒。”
周楊的出現和消失,都突然且快速。
孟寧繼續練琴,眼簾一垂一抬間,門外腳步聲響起,有個人被推了進來。
嘎吱一聲,綿長又沉悶的音。
像大提琴c弦發出的音色。
孟寧轉頭去看,撞上一雙冷淡的近乎沒有任何情緒的眼里。
窗外是半壁霞光,落在他身上,他的身影被拉長,掩蓋住她因為激動而輕顫的眼睫。
“教室門都鎖了,你就坐這兒看會兒書吧,”周楊和江澤洲說完,又對孟寧說,“小學妹,這位學長坐這坐會兒應該不打擾你吧”
孟寧艱難地將視線偏移,到周楊身上,她說“不打擾。”
但江澤洲卻說,“沒有空琴房”
周楊“有啊。”
江澤洲冷眸睨他,意思明顯。
周楊“都鎖上了,要不你撬鎖”
“”
放學已經有半小時了,教學樓的各教室門都被鎖上,唯獨藝術樓還有些教室開著門。藝術生不比文化生輕松,文化課結束后,還得勤加練習。孟寧就是留校練琴的其中之一。
只是不知道周楊和江澤洲為什么還會在學校
但她知道,這個問題不是她該問的。
好在周楊很快就說明原因,“誰讓你嫌籃球館吵啊今兒個你家司機又有事不來接,只能坐我家車走,這不得等我打完球嗎或者你自己走回去,也行”
江澤洲收回眼,“六點,準時走。”
這是答應等他的意思。
周楊“放心,六點保準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