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是二十二,離相親還有五天,多的是變數。”
“他不會不信守承諾的。”
“信守承諾的前提是許下承諾,你親耳聽到江澤洲答應了嗎”
“”
無論孟寧找何中理由,沈明枝都能找到反駁話語,甚至她的話,更令人信服。
無端安靜下來。
浴室吊燈亮著灼亮的光,暖色調,帶著熱意。熱意涌動,卻無法蔓延至孟寧眼底。
孟寧雙肩耷拉而下,眼低垂,輕聲道“我知道的,他不一定會去,但是離那天還有五天,這五天,就讓我滿懷期望地過吧。”
像是一場黃粱大夢,她深知是夢,卻還沉浸在夢中無法自拔。
沈明枝心痛麻木,壓抑住鼻息里涌上來的鐵銹味與眼角的酸楚,深吸一口氣,她說,“寧寧,你讓我試試吧。”
多年前,沈明枝就說過這句話。
“你讓我試試吧。”
也是這句話,促成了孟寧和江澤洲的第一次正式見面。
時隔多年,沈明枝再次重復這句話。
可是孟寧一如既往,沒當真,但她沒表現得很明顯,漫不經意地笑笑,抱起衣服,轉身進了浴室洗澡。
附中兜兜繞繞,孟寧經常能夠見到江澤洲,他被人群簇擁的身影,落拓修長;可在偌大的南城,孟寧只能透過新聞媒介,看到躺在雜志封面的江澤洲。
人和人見面,靠的不是機緣巧合,靠的是事在人為。
沈明枝甘愿當促成二人見面的人。
翌日是禮拜一。
沈明枝開車,到酒吧街。
酒吧街最具盛名的店,是周楊開的“越色”。裝修別具一格,工業風,又有科技因素。最具噱頭的,估計就是它實行預約制。
服務員攔住她,禮貌詢問是否有預約。
沈明枝戴著口罩,聲音有些悶“我認識你們老板。”
認識周楊的人多了去了,服務員撐著笑“老板的朋友嗎”
“不是,”沈明枝說,“我是他祖宗。”
“”服務員愣住。
“周楊在這兒嗎”
見服務員一臉“看神經病”的眼神,沈明枝索性走到一旁,掏出手機,給周楊打電話。一月底,寒風蕭瑟,她被凍的手通紅,雙唇不可遏止地顫抖,電話接通,她顫聲,“周楊,你在不在酒吧”
周楊剛停好車,雙手插兜,滋滋電流聲通過藍牙耳機傳入耳里,聽到沈明枝的聲音,他打趣道,“祖宗,找我干什么呢”
“有事。”
“什么事兒”
“你人在哪兒”
“外面。”
“”
又是一陣寒風。
沈明枝冷的牙床都在顫。
周楊笑笑,停住腳,看向離自己兩三米遠站著的人,揚聲“兩點鐘方向,轉過來。”
沈明枝依言轉過去,朝周楊翻了個白眼,“左轉右轉不行嗎非得要說什么兩點鐘方向”
兩年沒見,她似乎沒任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