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一夜過得太美妙,當晚孟寧做了一個夢。
夢里也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說“孟寧,我很想你,你呢,你有沒有想我”看似曖昧的話語,但那人聲音陰惻惻的,如同惡魔的低語。
一遍又一遍,他說一次就笑一下。
陰沉的笑聲在她腦海里震蕩,拉扯著她腦部神經,嚇得她猛地睜開眼。
醒來一身冷汗,身上睡衣被汗浸濕,顏色深了好幾個度。她視線渙散,仿佛還處在夢魘中,無法掙脫。
過了許久,她緩緩屈膝,下巴墊在膝蓋上,雙手抓頭發,確定那是夢后,緊繃的神經松開。
這一天她都過得渾渾噩噩的。
下午排練時,出了好幾次錯,助理指揮頻頻冷眸盯她,克制著怒火,“孟寧,你身體不舒服嗎”
孟寧抱著大提琴站起身,歉意地鞠躬,“抱歉,我今天不在狀態,需要休息一下。”
助理指揮說“休息半小時。”
孟寧將大提琴放回原位,跟著助理指揮出了排練廳,叫住她,“我今天真的不太舒服,能請半天假嗎”
助理指揮很少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關切問道“家里出事了嗎”
孟寧搖頭,“就是不太舒服。”
她對自己向來要求嚴苛,進舞團這么長時間都沒請過假,連年假都沒休息過。因此,助理指揮沒再為難她,體恤道“半天可以嗎,要不明天再休息一天”
“明天是周五,明天要是休息,可是連休三天,也算是個小長假了。”孟寧笑著說,“不用,我休息半天就夠了。”
“行。”
從舞團出來,孟寧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工作日,大家都忙,沈明枝倒是不受任何束縛,可她說是沒靈感,昨天晚上十點搭飛機飛到一個海濱城市度假去了。
想了一圈,孟寧都找不到人,閑來無事,去看自己被火燒了的房子裝修進度。再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能裝修好,只是還得通風,估計得十一月左右能入住。
小區地下停車場安靜空曠,恰逢工作日,沒什么車,孟寧一個人走,高跟鞋踩地的聲音清晰作響,回音陣陣。
她低頭邊玩手機,邊往電梯口走,電梯到達,她進去。
金屬質地電梯門緩緩往左往右往里關時,不遠處,急匆匆的腳步聲,有人喊“等一下,還有人等等”
孟寧連忙按開門鍵。
進來一個男人。
小區里的住戶大部分都是高收入人群,衣著得體講究,或西裝革履,或時髦帥氣,眼前的男人是后者。只是他戴著口罩,鴨舌帽覆蓋住眼睫,看不見臉,聲音沉悶“謝謝。”
孟寧“不客氣。”
電梯樓層,男人先按,孟寧后按,意外的是,二人竟然住樓上樓下,一墻之隔。
孟寧不擅長和陌生人搭話,男人也沒主,就這么到了他住的樓層。
電梯門緩緩合上,幾秒的工夫,又打開,孟寧到家。
她無所事事,掏出手機,看江澤洲發給她的航班信息,大概晚上八點抵達南城機場。她退出去,刷了會兒朋友圈,實在無聊,于是拿起泳衣,去游泳館游泳去了。
持續一周的陰雨天,讓孟寧不得不把戶外鍛煉改成室內游泳。
工作日的游泳館空蕩,劉夢甜躺在休息椅上玩手機,見到孟寧后,熱情地打招呼,隨后詫異“今天不是禮拜四嗎,你不上班嗎”
“狀態不好,請假了。”
“不去逛街嗎”
“找不到人逛街。”
“也是,工作日大家都上班,沒時間出來逛街。”
孟寧淺笑,沒再多言,繞進換衣間換泳衣,出來后,在泳池邊做簡單的熱身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