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一個小時前。
混亂的雨夜過后,天空放晴。
孟寧睜開惺忪的眼,下意識摸索床頭,想拿水杯,手心一片空蕩。再扭頭,殘存的睡意隨著視線來回掃蕩,逐漸消散。
這不是她家。
她習慣性會在床頭放一杯水,等第二天早晨睡醒后喝一口潤潤嗓。
昨晚發生的事,讓她忘了這茬。但主要原因不是這個,是她聽到外面江澤洲走來走去的腳步聲,她一低頭,看到自己只穿著單薄的睡衣,睡衣里,空無一物。來的匆忙,行李箱里并沒有放外套。懶得換衣服,索性就沒出門倒水了。
睡著前她再一次確定男女住在同一屋檐下,實在有太多不方便了。
忘了放水在床頭,直接導致她醒來后口干舌燥,喉嚨像是灌了鉛似的,有種灼燒的干燥。
怕遇到江澤洲,孟寧換了套衣服才出去。
她開門的同時,玄關處也傳來“咔嚓”一聲,關門聲。孟寧以為是江澤洲,張嘴想叫他,還未出口的聲音,在看見來人的背影時吞咽回喉。
男人個高,體型瘦削,格紋襯衫,二頭肌處被袖箍緊勒。
身形懶散,慢悠悠的步調,嘴上還哼著不成曲調的歌。
放在身側的手,突然取下箍著的袖箍,解完后,跟在自己家似的,隨地扔。扔完后,轉身,似是要往客房走,兩只手伸到鎖骨側下方的紐扣上,正準備解開時
動作驟停。
“我、操”周楊難以置信,“我進錯屋了”
“嗨。”孟寧干巴巴地和他打招呼。
“不是,這是江澤洲家吧”
“嗯。”
“他家以前可是連只母蒼蠅都沒有的,什么時候來了個這么漂亮的大美人”震驚之余,周楊對著這張略熟悉的臉,試探性叫出她的名字,“你是不是孟寧”
孟寧嗓子不太舒服,單字回應時聽不太出來,說兩個字就透著明顯的沙啞“是我。”
周楊更震驚了。
江澤洲要么不談戀愛,一談起戀愛來,進展飛快。
才幾天的功夫,就把人往家里帶,同居了。
周楊和江澤洲有一個共通點,不太喜歡私人領域被侵犯。饒是浪蕩如周楊,也從未把女朋友帶回過自己的家。江澤洲更甚,就連親生父母,他都不想他們多過來。周楊仗著自己臉皮厚,最多每個月過來一次。
維系彼此間脆弱的友誼。
他一晚上轉了六七個場,因為有事和江澤洲說,所以打算來這邊睡一會兒,再和江澤洲談事兒的。
哪成想,門一開,屋子里,多了個女的。
頭發好像打理過,又好像剛起床,嗓音卻是啞的,周楊的腦海里頓時腦補出一場年輕男女,一夜未眠,酣暢淋漓的,生動愛情故事。
然后他覺得,眼前的女人,她不叫孟寧。
叫,這套房子,未來的,女主人。
周楊和女主人解釋“嫂哎呀,這聲小嫂子我也叫不出口,我看你年紀還沒我大,就叫你名字了。孟寧,是這樣的,我是江澤洲的好兄弟,我倆打從娘胎里就認識,所以我知道他家大門密碼,很正常。”
孟寧嚇了一跳,忙擺手“不用叫我嫂子,我和江澤洲還沒到那份上。”
周楊嘴皮子虛虛一扯,“不離十了,不過你不喜歡聽嫂子,正好,我也叫不太出口。總覺得對著比我年紀小的人叫嫂子,奇奇怪怪的。”
原本熬了一夜,周楊困得要命。
這會兒見到孟寧,瞌睡霎時沒了,他饒有興致地拉著孟寧在客廳聊天。
聊到興起時,江澤洲出來了。
毫無幽默感的男人一登場,氛圍冷凝。
江澤洲對周楊,向來是沒什么溫情在的。一聲“滾”之后,他把目光投在孟寧身上,注意到她稍顯凌亂的頭發,低聲“剛起嗎”
孟寧低低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