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十分鐘就能開到的距離,回去硬生生開了四十分鐘。
回家的路上,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的人,心思迥異。
一個在想如何快速拉近這段關系,另一個還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顧慮中。
誰都沒開口,這個狀態持續到家里。
到家后,孟寧回到臥室。
江澤洲整理著剛買回來的食物,順便把孟寧的床上四件套扔進洗衣機里清洗。
洗衣機放置在靠落地窗的走廊盡頭,離客臥最近。
工作運轉的洗衣機,持續不斷的發出聲音,孟寧覺得自己的腦袋也像是被扔進洗衣機里,攪成漿糊。
她從沒想過,江澤洲會問出這句話來。
或許是有跡可循的。
假情侶也是情侶,情侶間做的事,他們或許都要做。
可是她不知道,他問出這句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現在的情況,簡單又不簡單。
江澤洲就像是數學高考卷的壓軸大題,孟寧不管怎么作答,都只能拿第一小題的三分。
滿分十五分的大題,她只能拿到最淺顯,幾乎每個人都能拿到的三分。
簡答題一點兒都不簡單,孟寧喜歡做判斷題。
不是判斷自己要不要答應江澤洲提出的接吻要求。
而是判斷自己到底要不要和江澤洲表白。
孟寧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思索,最后做出決定。
人生總要有一次為愛奮不顧身,十五六歲時沒有的勇氣,竟然滋生在二十五六歲。
十五六歲的孟寧,以為喜歡是夏夜的雨,短促而猛烈,稍縱即逝。直到過去這么多年,她才發現這不是一場雨,是一場晚霞。每一個晴天都會出現的絢爛霓虹。
這些日子里,江澤洲給了她數不清的關心與難得的溫柔。
溫柔編織的曖昧,滋生了她內心的貪欲。
孟寧向來都是得過且過的,可是此刻的她卻很貪心。
貪心的,想和江澤洲不止如此。
她想和江澤洲在一起,牽手,擁抱,接吻,都好,只要和江澤洲在一起,就好。
非常強烈的念頭。
從未有過的堅定。
她,孟寧,不想再繼續暗戀,江澤洲了。
她從不是一個為愛沖鋒的勇士,可這一刻,她愿意為了江澤洲一往無前。
做好決定的孟寧,深吸一口氣,走到門邊,推開門的一瞬間。
身后,面前的燈突然熄滅了,與此同時,透過玻璃窗照進來的小區其他房間的光也一并熄滅。徹底遁入黑暗。
暴雨肆虐,雨水強有力地拍打落地窗,發出噼里啪啦聲響。
狂風席卷,室內室外,均是黑蒙蒙一片。像極了災難片里的畫面。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以及一道光,直勾勾地掃向她“孟寧”
孟寧循光望去,刺眼光亮直視,瞳孔變小,她閉眼,回應“我在這兒,江澤洲。”
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透過眼縫看到的亮光變弱。
江澤洲停在她面前,“停電了。”
孟寧睜開眼“我知道。”
整片小區都停電了。
江澤洲抿了抿唇“說是電路故障,這種天氣,維修人員估計沒法很快過來。我去找些蠟燭,你幫我拿下手機。”
孟寧接過手機,跟在他身后,疑惑“家里還有蠟燭嗎”
江澤洲“香薰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