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楊是個從不為難女孩子的人,聽到這話,退而求其次,“我給你調杯低濃度的酒,沒什么度數,跟喝小麥果汁差不多。”
“小麥果汁”
“啤酒。”
“”
和啤酒差不多的度數,孟寧放下心來,“好。”
見她同意,周楊轉身就跑去拿調酒的工具,調酒調的跟耍雜技似的,極有觀賞性,再加上他時不時挑起的風流眉眼。孟寧兀自感嘆,這人真當是個妖孽。
一杯低濃度的酒,放在她面前。
漸變的藍,由杯底往上,顏色濃度逐漸加深。
周楊“嘗嘗。”
孟寧抿了一口,“有點兒甜。”
周楊“沒什么酒味兒吧”
孟寧笑著點頭。
于是周楊滿意了,他到興頭上,又調了幾杯高濃度的酒,放在桌上,示意江澤洲喝。結果到頭來,自己一杯又一杯,喝得精光。
酒意熏得他臉通紅,給老前輩似的,拍著江澤洲的肩,感慨萬分“你終于找到媳婦兒了,都多少年了啊,終于談戀愛了,爸爸好開心。”
這邊,周楊耍酒瘋。
另一邊,孟寧喝光一杯酒,雙頰泛紅,看不出一絲異樣。
江澤洲以為,她還是清醒的。卻沒想到,孟寧突然扯著他袖子,叫他“孟響。”
“”
“”
兩個人,一個把他當兒子,一個拿他當弟弟。
江澤洲太陽穴疼得突突直跳,史無前例的糟心。
好在周楊叫的代駕打來電話,江澤洲把孟寧放到一邊,邊接代駕的電話,一邊架著周楊出去。玄關處換鞋時,身后傳來腳步聲。
孟寧緊巴巴地跟著他,雙眼被酒氣熏染,氤氳著薄薄的霧氣,“你去哪兒”
江澤洲“我先送他下樓,待會兒就上來。”
孟寧“那我跟你下去。”
江澤洲“你在這兒等著。”
哪成想喝醉了的孟寧,非常執拗,“我不,我要跟著你。”
對視幾眼,江澤洲無奈,嘆息“那你穿鞋。”
孟寧的面色一如往常,只是換鞋時的動作透露出,她確實已經醉了。分不清左右鞋也就算了,脫下一雙拖鞋,又換上另一雙拖鞋。
然后仰頭,“我穿好了,走吧。”
江澤洲好氣又好笑,“行,走。”
三個人里,當屬江澤洲的酒量最好,但江澤洲鮮少喝酒,即便是今晚,也沒有碰過一口酒。他把周楊塞進后座,剛關上車門,副駕駛的車門也被關上。透過車窗,孟寧扣好安全帶,雙手放在膝蓋上,脊背筆挺。如果坐姿能打分的話,她一定能打一百分。
江澤洲笑,怎么說呢,她喝醉了之后,還挺可愛的。
但轉念一想,在他眼里,她每時每刻都很可愛。
將車開出停車場,出口路邊,代駕等候多時,接過江澤洲遞過來的車鑰匙,瞥了眼里邊兒睡死過去的周楊,“送到了之后,我要把他抬回屋嗎”
江澤洲說“我把他剛下的那單取消,重新下一單,你送到這個地址,到了之后按門鈴,家里會有人來接的。”
江澤洲用周楊的手機取消訂單,重新下單,未幾,又拿出自己的手機給代駕多轉了兩百塊錢,當做補償。大半夜的當代駕也不容易,尤其還送一個酒鬼。
代駕拒收“這太多了。”
代駕是個中年男子,操著一口并不流暢的普通話,江澤洲態度強硬,語氣卻很溫柔“沒事兒,您大半夜的出來找活兒,挺辛苦的,這錢您拿著。”
左右推脫之際,江澤洲后邊冒出個人來,嗓音甜糯糯的,“師傅,您就拿著吧。”
代駕笑“女朋友啊”
江澤洲剛想點頭,孟寧先聲奪人“不是的,他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