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年關,江澤洲應酬不斷,這是酒味最重的一次。
孟寧眉頭蹙起,“怎么喝了這么多酒”
江澤洲靠在沙發上,半闔著眼,沒回答孟寧的問題,摟她腰的手用力,把她往自己懷里帶,下巴親昵地挨蹭著她的發絲“讓我抱一會兒。”
“我給你煮碗醒酒湯。”孟寧試圖推開他,江澤洲的力度比她更大,壓著她,“我沒醉,再說了,我找的是女朋友,不是喝醉酒之后照顧我的保姆。”
“女朋友也要照顧男朋友的。”
“別人或許是,但我江澤洲沒法讓女朋友干這種活兒。”
“”
男女關系上,江澤洲始終占據主導權,強勢又蠻橫,又有幾分大男子主義。
旁人或許不過是酒后發瘋說句醉話,但江澤洲迄今為止,確實沒讓孟寧做過一次家務。外人面前西裝革履的江澤洲,回到家里,穿上柔軟的純棉家居服,動作嫻熟的打掃家里,下廚做菜,晾曬衣服。
孟寧嘟囔著“我是給自己找了個男朋友,還是給自己找了個男保姆”
江澤洲雙目瞇起來,眼里溢出幾分危險氣息,“一會兒是合租室友,一會兒是男保姆”
都多久的事兒了,他還記得。
孟寧伸指戳戳他的胸口,“還合租室友江澤洲,你原先答應我的不同居,結果現在呢天天都待在我這邊,我是不住在你那兒了,換成你住在我這兒了。”
“我以為我能忍住的,孟寧,”江澤洲的時候最喜歡叫她“寶寶”,每次喊她名字的時候,面容正經,拉扯著她的神經,“我真的以為我能忍住不和你見面的,但是每次回家,家里空空蕩蕩的,我就覺得,很沒意思,很無聊,很沒勁。”
孟寧輕咬下唇,繃著的神經,松懈,心里始終堅持的原則,也搖搖欲墜。
“我們不是天天晚上都視頻嗎”
“嗯,要不是還能視頻,我可能會瘋掉。”
“”
“我以前一直覺得,談戀愛是件非常麻煩的事情,我又是個非常討厭麻煩的人,平時連話都說不了幾句,談戀愛對我而言,簡直是天方夜譚。”江澤洲抓住她放在自己胸口的手,握在掌心里細細地揉,忽地輕笑,“后來和你在一起,我更確信,戀愛就是件非常麻煩的事。”
聞言,孟寧斜他一眼,“你嫌我麻煩。”
江澤洲懲罰似的拍了下她的屁股,“我哪兒敢嫌你麻煩。”頓了頓,又道,“我之前的生活非常簡單,工作,在家待著,唯一的娛樂活動,也是非常被動的,由周楊帶著,他想干什么,沒有人陪,所以拉拽著我一起。半道遇到他的朋友,一轉眼的工夫,他就跑沒影了,所以大部分的時間,我都是一個人待著的。”
孟寧的腦海里,浮現出那個畫面,孤獨寂寥的慘淡。
她的心臟像是被撕開一個大口子,室外寒風呼呼地往里灌,四肢百骸都是冷的。
“我討厭找地方吃喝玩樂,討厭除工作以外和人交流、溝通,討厭下廚做飯,討厭早起爬山,討厭一系列這樣的麻煩事,”江澤洲突然掰著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自從遇到你之后,我發現這些對我而言非常麻煩的事,變得一點兒都不麻煩,我甚至還,樂在其中。”
孟寧喉嚨發緊,小心地往下吞咽了一口氣。
還不等她消化完,江澤洲又是一通肺腑之言,像是真情流露,只是話語情緒里,層層疊疊的壓迫感壓著她的理智與情感。
“我對你,一直以來都是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我不知道為什么你那么排斥和我住在一起,是我給你的安全感還不夠嗎,還是說,我哪里做的不好,以至于你不想和我結婚”
“和我說說,我哪里做的還不夠好,我可以改的,孟寧。”
“我們還有一輩子的路要走,還是說,其實在你心里,你只想和我走一陣子,而不是一輩子”
孟寧脫口而出“我沒有。”
江澤洲“沒有什么”
孟寧“沒有不想和你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