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琳有很多的話,想對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說。自從被逼著將孩子打掉的那一日,幾個月來,她一直陷入痛苦之中。今天算是終于有機會,將心中的話悉數說了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掌心中碰觸到的寒意似乎不那么刺骨了。她清晰的感覺到有一張小臉,正貼著自己的掌心,緩緩的蹭了蹭。就像是一個孩子在對母親撒嬌。
薛琳一怔,已經有些干涸的淚水再次涌了出來。
目睹這一切的司鹿竹掏出一個小紙人,面向那個嬰靈“既然執念已消,就過來吧等到鬼門打開之日,我送你去投胎。”
趴在薛琳腳步的嬰靈緩緩轉過腦袋,陰森的小臉看向司鹿竹,點了點頭,緩緩朝這邊爬過來。不多時,便消失在了小紙人里。
“可以睜開眼睛了。”司鹿竹淡淡開口。
緊閉雙眼的兩個人這才睜開了眼睛。
丘益川死盯著司鹿竹手里的小紙人,忍不住詢問“它還在這里”
“對,滯留在陽間的陰靈需要等到鬼門打開之日才能投胎,到時候我會送它去。”司鹿竹開口解釋著,雙指并攏,想在紙人上再畫一道符封住。
聽到這番話,丘益川的臉色一白。
鬼門打開之日才能送走,豈不是意味著,在那之前那個東西會一直存在萬一管不住,豈不是隨時隨地都能再來害他
思想至此,他的目光閃了閃“大師,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我可以給你很多錢。你可不可以直接讓它消失就是灰飛煙滅”
一旁的薛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丘益川你怎么能這么狠孩子已經要投胎了你”
丘益川一把推開薛琳“你懂什么你不要命我還要命那東西灰飛煙滅了才不會來害我”
“蠢貨”司鹿竹墨眸一凜,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地上燃燒的蠟燭忽然一晃,原本已經變成橙色的火焰光再次轉成青色。手中的小紙人劇烈的顫抖起來,一陣陰風刮來,一縷黑氣突然從紙人上竄出。那個嬰靈再次出現,陰森的小臉猙獰不已,布滿尖牙的大嘴奔著丘益川便咬過來。
輪椅上的丘益川哪里能躲過,直接被嬰靈撲中。
“啊”一聲凄厲無比的慘叫,緊接著,便是濃重的血腥氣。
司鹿竹的面色一沉。
父親對親生子嗣下如此殺心,被反噬是一定的,薛琳之前的費心安撫已然白費。但如果任由嬰靈繼續下去,真要要了丘益川的命,投好胎便是不可能了。
她立刻雙手結印,同時抄起一張符紙,對著嬰靈一聲怒喝“冤有頭債有主你的冤已解,可以住手了去”
話音落地,符紙便朝著前飛出,一陣白光閃過,嬰靈便被收了進去。
符紙重新回到司鹿竹手中,自動疊成了一個紙包。
驚魂未定的薛琳湊過來,神色很是緊張“司小姐,我的孩子它”
“放心,我沒有傷害它,只是阻止而已。”司鹿竹將符紙收起,再次開口,“不過,若想你的孩子還可以投個好胎,從今開始,你要給它取個名字,連續四十九天日日吃素,念誦地藏經回向。”
“我一定會照做的”薛琳說完,又朝已然暈厥過去的丘益川看了一眼,“那他”
司鹿竹朝前走了一步,垂眸看了看輪椅上的一片鮮紅“自作孽不可活,他已經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