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顧延澤緊跟著司鹿竹,兩人從一樓大廳轉移到了一處不知名的小房間。
脊背上的傷口隱隱作痛,顧延澤體力不支,暫時倚靠著一邊坐了下來,蒼白的臉頰上冷汗涔涔。
剛才發生的一幕,讓他永生難忘。
無數的鬼物怪叫著追擊他們,蔓延的黑霧也仿佛要吃人一般,整棟建筑都在顫抖,不斷有東西砸落下來,甚至來不及看清那些是什么。異象叢生、異響縈繞,猩紅色的光芒映照著眼前的一切。
不真實的仿佛一場噩夢。
但不幸的是,他們就身處在這樣的噩夢之中。
視線里所有的慰藉,只在正前方那個小小的身影上。如此嬌小的影子,卻仿佛充滿了無盡的力量,目標明確,沒有任何的退縮和遲疑。在這無盡的、噩夢一般的場景中,司鹿竹的存在仿佛是一束光。
顧延澤身為普通人,卻從未在任何詭異的場景中感受過害怕,如今想來,正是因為那束光始終存在。
此刻,他們已經順利躲進了小房間內。
外面的異象還在繼續,各種讓人膽寒的異響也不斷傳來。轉移到這里并不是終點,一切遠沒結束。
司鹿竹手中的動作沒停,不斷的沾著掌心血,在門板上及其周圍寫著一道道的符咒。每寫成一個,那道符咒上的篆文便會閃過白光。小姑娘的目標,似乎是將周圍徹底寫滿。
由于用血過多,她的唇色已經開始發白,原本殷紅的、仿佛櫻桃一樣的小嘴,連同那張本就白皙的小臉一起,都顯出失血過量的蒼白。
注意到一點,顧延澤的心口一緊。
盡管小姑娘用血畫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看到,仍然免不了這種感覺。似乎忘了此刻的自己,臉色也是蒼白如紙。
顧延澤不顧脊背的疼痛,強撐著身體站起來,朝小姑娘走過去“用我的血,可以嗎”
他伸出一只手,篤定的語氣中沒有半點玩笑的味道。
司鹿竹目光一動,抬手擦了一下額頭滲出的汗珠,手中的動作頓了頓“還有一點,馬上完成了。”
第一次,她沒有直白而冷漠的告知對方,普通人的血是沒有用處的。
聽到這話,顧延澤沒再堅持,而是默默的守在一旁陪著。
不多時,司鹿竹完成了最后一個符咒,篆文的白光一閃。所有完成的符文似乎變成了一個整體,隱約有波紋在周遭的空氣里輕蕩,外面的異響瞬間安靜了不少。
只不過,這些也只是暫時的,能維持多久,連她自己都不好說。
司鹿竹長出了一口氣,纖薄的身子忽然顫了顫。從放學來到這里到現在,滴水未進,更遑論休息,再加上用了這么多的血,體力多少有點不支了。
然而下一瞬,便感受到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了自己,男人結實的胸口和溫熱的氣息傳來。
“坐下休息一會兒。”顧延澤低沉的聲音響起。
兩個人都暫時到了體力的極限,急需休息。逼仄的小房間內,顧延澤將外套墊在地上,讓彼此坐了上去。
“你可以靠著我。”顧延澤示意著身邊有些虛弱的小姑娘。
司鹿竹微微斂眸,一開始并沒有動。但由于周遭陰邪之氣過重,陰寒之氣不斷傳來,溫度很低,她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顧延澤見狀,沒再詢問,而是直接伸出大手,將小姑娘朝自己身邊輕輕攬了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