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鹿竹垂眸一看,是顧延澤的手扯住了她的衣襟。
由于缺氧,此時的他似乎已經沒什么力氣了。骨節分明的大手虛虛的垂著,只有指節微微屈著,正扯住那一角衣襟,沒有松手,好似有什么話要說。
他的雙眸還處于不聚焦的狀態,意識尚未恢復,這樣的舉動完全是無意識的行為。
司鹿竹立刻伸手抓住了那只大手。對方原本溫熱的指尖現在已經變得些許冰冷,感受到流逝的溫度,又讓她的內心猛地一痛。
“我在。”她再次俯身,靠近顧延澤翕動的薄唇,試圖理解他的要求。
“好難受幫我”
男人的聲音斷續傳來,似乎是一種源自于求生本能的囈語。
司鹿竹眸子一顫“別怕,我這就幫你”
說完這話,她立刻拿出符紙。為了汲取新鮮的指尖血,她再次咬向剛剛結痂的傷口,隨后用力一擠。眼見著一點殷紅溢出,便馬上朝符紙之上寫去。
等到白光一閃,靈氣聚集,便又立刻將符紙貼在顧延澤身上。
然而還沒等看到起作用,眼前的男人身子忽然劇烈的顫抖、抽搐,仿佛符紙是滾燙的熱源,完全不能接受其貼在自己身上。
司鹿竹只好一把扯下符紙。
顧延澤身體的顫栗立刻停止,但窒息的感覺卻并沒有得到任何緩解。
司鹿竹知道問題不在符紙,而是男人的體內產生自己并不了解的異變。
到底該怎么辦
此時此刻,晶瑩的淚水溢滿她的眸子。從來都知道,玄學之事原本就是天外有天,卻從來沒有想到,偏偏自己力不能及的范圍,要涉及自己在乎的人。
“哈幫我”囈語還在繼續。
此刻無意識的男人儼然將她當做唯一的救命稻草,求生的本能驅使他抓住她,不能松手。
這是第一次,顧延澤如此直白的求助于她,偏偏也是她第一次,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做。
眼見著懷中的男人仿佛溺水者,痛苦的掙扎著,似乎空氣完全不夠用,迫切的需要更多才能呼吸。
司鹿竹心念一動,最后一個辦法涌入腦海。
很久之前,她在其他書中看到過另外一個辦法,對于窒息似乎有一定的用處。要用自己的血作為催動,以符咒佐之。
思想至此,她毫不猶豫的立刻行動。
用僅存的一點水融入符紙灰,在其內滴入自己的指尖血,送到顧延澤的唇邊。
“把它喝下去,你就會好的。”司鹿竹說著,將掙扎中的男人微微扶正,想要將水喂進去。
然而,此刻無意識的男人已然無法配合,喘息著的薄唇,加之不停顫栗的身體,讓他根本無法順利喝下去。不僅如此,還有將其打翻的風險。
這是最后的機會了,如若打翻,已經無法再做出一份來。
那到底要如何喂其喝下去
司鹿竹的心思急轉,懷中的男人已然越發痛苦,身上已經出現了痙攣現象。生命力仿佛流沙,好似馬上就要流逝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