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笑不得的說:“張同志你不去送信,怎么來我們生產隊瞧熱鬧呢?”
話是這么說,態度多少有些驕傲。
瞧,連郵電所的同志都知道天涯島上辦起了門市部的事,這消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全外島。
繼小學復學、島上通電兩件大事之后,天涯島又有了門市部,又在社會主義建設發展中邁出了堅定的一大步!
張有信說:“支書我就是來送信呀,不對,不是信,是送兩個大箱子,有人又給你們學校郵遞東西啦!”
“肯定是王老師的同學。”社員們激動地說。
王憶暗道我的同學就是我,可我最近沒往郵電局送東西,這是誰郵遞的?滬都的外貿交易市場?
于是他說出了這個答案。
可是張有信一一搖頭:“不對,是個叫秋渭水的送的,她是在縣里郵遞的東西,應該不是王老師的同學。”
“確實不是我同學,但秋渭水給我郵寄了東西?”王憶驚喜。
媽呀,白天鵝真是有心了!
姚當兵疑惑的撓頭:“秋為誰?這是什么名字?不過這名字有點耳熟,誰跟我說過來著?”
張有信說:“對,兩個箱子,都在我船上。先不說這個,你們社員說你們島上有門市部了?這可好,快開箱子看看都有啥,我要買東西!”
他估計剛開資,從兜里一摸就是一張大團結。
王憶說道:“我們這里有酒,給你打一角?”
這個一角并非是一毛錢,而是液體的稱重單位,在江南本地是二兩,不過這個單位用的地方很少,只有供銷社賣酒賣醬油醋會使用。
像姚當兵給送來的三個壇子上各掛了個小舀子,這叫酒提子、醋提子、醬油提子,它是木桿下端有個杯子的造型,舀一下就是一角也就是二兩。
張有信一聽有酒立馬來興致了:“行啊,給我來一角,你這里是開業的頭茬酒,好兆頭!”
王憶擰開小塑料桶,一股濃烈的酒味兒撲鼻而來。
真刺鼻子!
張有信湊上去聞了聞說:“哈呀,一毛燒啊!”
王憶笑道:“喝不喝?”
張有信說:“喝,必須喝,都說了這是頭茬酒,喝了好兆頭!”
他還對人群喊:“在場的老少爺們,今天有一個算一個,一人一角酒,我張有信請客,請咱父老鄉親嘗嘗頭茬酒!”
“好!”人群爆發出歡呼聲。
王向紅說道:“張同志,別鬧、別鬧!”
可張有信來興致了,喊道:“王支書,我也請你喝一角酒!”
王向紅更是哭笑不得:“我不是說這個……”
“那王支書是要多喝點?”張有信哈哈笑著并沖人群擠眉弄眼,社員們明白他的意思,便跟著起哄:
“我們支書那是好酒量,三角五角酒不在話下!”
“支書腋窩下有酒路,喝了酒那酒精就順著腋窩跑了。”
“支書,來一角,人家國家干部跟咱社員一起熱鬧熱鬧呢。”
王向紅只好揮揮手:“行啦行啦,那咱謝謝張同志,爺們來一角,女同志可別插手。”
女社員們很遺憾。
她們想打一角酒回家給男人留著,等男人出海回來就著小咸菜喝兩口那多舒坦?
又開胃又解乏!
恰好供銷公司這次給送了一批茶碗,都是二兩半的容量,王憶拿出來簡單沖了沖灰塵分給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