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憶說道:“你給我們買食物的時候,我可沒問過你花了多少錢。”
秋渭水輕輕合上盒子對他笑:“謝謝你,其實我那是應該的,你給我治病也沒有要錢。”
王憶說道:“我給你治病才是我應該做的,這是一名大夫的職業操守。”
“你是一個好大夫。”秋渭水往左右看。
書架上滿滿當當都是醫書。
她看著這些書笑道:“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其實以為你是個大盲流子,只是我們文工團的政委脾氣很火爆,我怕這么說他會抓了你送公安局,于是隨口說你是醫生。”
“沒想到我說對了,你真是個醫生,你這里的醫學著作可真多!學貫古今呀,厲害!”
說起這個王憶很郁悶,他問道:“先等等,憑什么我進男廁所要被你當流氓、當盲流子?”
“那是女廁所!”秋渭水說。
王憶拿過一張紙在上面寫了‘an’仨字母:“那廁所上頭寫著這三個字母,你們劇團那么多人,不會都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吧?”
秋渭水問道:“是什么意思?”
王憶無奈了:“你們還真都不知道它的意思?縣劇院以前是外國人建的,這是英文,‘男人’的意思!”
“woan,這個才是女人的意思。”他又在紙上寫下五個字母。
秋渭水疑惑的說:“可是后臺廁所里沒有寫這個的,另一個寫的是‘an’,對,就這個拼音。”
王憶一下子石化了。
他猜到了真相。
廁所上的字不是涂描的,是貼了木片,天長日久木片脫落了,女廁所只剩下了‘an’三個字母!
他媽的!
他講給秋渭水聽,秋渭水啞然失笑:“也就是說,你因為懂英文所以被我們文工團當成了闖女廁所的流氓?”
王憶覺得自己倒霉,但秋渭水卻覺得這事很好笑,不知道怎么觸到了她的笑點,讓她笑的是花枝亂顫。
魯迅說的對,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人家只想看我出糗……
秋渭水收下了這禮物,她美滋滋的將禮物放入裝鞋子的木箱里,但大小不搭配,她又要了點報紙給塞起來。
王憶這邊報紙不多,塞了塞不夠,老黃見此拆掉了野鴨打的窩,拖了些干草過來獻殷勤。
剛去了海邊歡快抓魚蝦的野鴨一定沒想到,它只是出去吃個飯,回來家讓人拆了!
老黃這邊收獲很大,秋渭水忍不住的給它脖子撓起了癢癢:“老黃你真乖,真棒,真懂事。”
王憶笑道:“你來一趟不容易,先說一下你這段時間的情緒我記錄一下,然后我找學生帶你在學校和島上轉轉,然后我來準備午飯也給你準備上藥物。”
秋渭水說道:“好的,謝謝你,另外我這次來你們天涯島還有點事呢,我要拜訪一位叫王真剛的老人,幫我爺爺拜訪他。”
“王真剛?”王憶疑惑,“這個人我不太了解,等我去給你打聽一下,你爺爺跟他是舊交?”
秋渭水搖搖頭:“不是,是我爺爺的老朋友與他是舊交——就是我剛才說的那位東北的莫爺爺。”
“最近五六年莫爺爺來過三次,他都想找你們島上的王爺爺,可是沒有成功,王爺爺好像不見他。”
“至于老爺爺們之間怎么回事我不清楚,我爺爺都不清楚,只知道莫爺爺虧欠王爺爺,這次我上你們島子來,他知道后就讓我給王爺爺帶點禮物。”
她打開另一個木箱,箱子里全是食物。
一包包的白糖、奶糖、果糖,一瓶瓶的麥乳精,還有大瓶裝的奶粉——這個很珍貴,他問道:“你從哪里買來這么多好東西?這得多少錢呀?這奶粉很貴吧?”
秋渭水又笑起來:“什么奶粉呀,你沒見過這個,你還是城里的大學生呢,這是洗衣粉!”
“這是我爺爺攢的,我一起給你裝來了,因為我想你在外島干活衣服會染上魚腥味,很難清洗,用洗衣服或許會好一些。”
王憶恍然,這年頭的洗衣粉也太細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