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園區外是個鎮子,上面有獸醫站,王憶帶著老鷹開著自卸三輪就去了,找獸醫給老鷹正骨。
這獸醫站是上世紀的產物了。
現在城里流行寵物醫院,已經沒多少人來獸醫站給寵物看病,而農村生活水平提高、生產資料越來越發達,養豬馬牛羊的人也少了,所以獸醫站門可羅雀。
獸醫站的負責人是一名老獸醫,頭發花白,得六七十歲了。
他需要賺錢生活,看見有人上門很熱情:“同志需要點什么?是給家里寵物看病還是買藥打疫苗買狗糧貓糧?我這里都能處理!”
同志……
這個稱呼和獸醫站里簡陋的裝潢讓王憶略有些恍惚,好像還在82年,沒回22年。
這一恍惚他恍惚出一件事來。
自己真是傻了,涉及到醫療就想著往22年跑,其實82年也有獸醫站一樣可以給這老鷹治療。
不過來都來了,他只能把老鷹亮出來說:“我在野外看到一只蒼鷹受傷了,你能幫它治療嗎?”
老獸醫大吃一驚:“蒼鷹?這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啊!不對,這不是蒼鷹,你看它嘴巴和爪子,怎么這么黃?”
王憶說:“蒼鷹的爪子就是黃色呀,至于嘴巴為啥這么黃?是不是品種的問題?”
另外他又說:“我知道這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所以我看到它斷了翅膀才來幫忙醫治,你放心,我不是鳥販子,鳥販子也沒有光明正大來找獸醫的,我是想給它治好翅膀,然后放歸自然!”
他這番話說的很坦蕩,因為這是他的真實想法。
老獸醫琢磨了一下是這么個道理,但他還是猶豫:“這不像是蒼鷹?你看它翅膀和腿上的毛怎么帶白色?這是別的鷹吧?你最好送公安機關或林業部門,他們專業。”
王憶問道:“你這里治不了?那行,那我送……”
“不是,我怎么治不了?”老獸醫不高興了,“我跟你說小伙子,你算是找對人了,鳥類的治療是偏門,現在城里那些動物醫院他們治不了,沒那個能力你知道吧?”
“我能治,為什么?因為我年輕時候在基層干,經常要給咱們社員家里的雞鴨鵝看診,禽類骨科毛病我拿手!”
聽了他的話王憶下意識的問:“你現在不也在基層干嗎?”
老獸醫臉繃不住了。
王憶趕緊說:“您舍己為人、為社會奉獻自我的精神真讓我這樣的年輕人汗顏,那啥,您能治那就給它治一下吧。”
“不少錢,你想好了。”老獸醫說。
王憶說道:“沒問題,我明白,要拍片嗎?”
老獸醫自信一笑:“拍什么片?我上手一摸都了解。”
他摸了摸老鷹的翅根說道:“有數了,估計是飛著飛著撞樹枝上了,斷的挺厲害。”
“我給它正骨包扎,這還是個正在長身子的半大鳥呢,不是成鳥,它骨頭恢復的快,能治好。”
王憶一愣:“啊?這不是成鳥?還是半大鳥?你怎么知道?”
老獸醫說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聽過這話吧?我這輩子摸了多少雞鴨鵝?”
“成沒成年這骨頭一摸就有數了,你摸多了也有數,禽鳥這東西骨頭跟咱人和牲口大不一樣,是中空的,所以它沒長成的時候手感不一樣。”
說著他忽然捋了捋胡須,道:“難怪認不出這鷹的具體身份,它還沒有長成呢,鷹這東西跟牲口不一樣,小的跟大的羽毛可能完全不同,要認出它身份得等去找專家了。”
王憶說道:“管他什么專家呢,咱給它把翅膀治好了,到時候讓它飛走找它自己家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