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船靠近過來,船上的人也在收拾魚簍,里面同樣是銀鯧魚。
王憶見此不再跟船老大兩口子爭執,便收下這鯧魚說道:“行,那謝了,大哥嫂子你們抽空去我那里,我那有酒,咱們一起吃鯧魚。”
機動船發動起來要走,結果中途又被一艘漁船給攔住了,船上的人也要送鯧魚給王憶吃。
王憶給他看:“已經有了,吃不了。”
這船上的老大便笑道:“吃不了慢慢吃,鯧魚吃法多,你變著花樣吃,先來個鯧魚四吃——清蒸、紅燒、風焗、羹湯,對不對?”
他還說:“王老師給你這鯧魚沒別的意思,就是道聲謝,說起來這些鯧魚本來該歸你們隊里,你們承包了紅樹島,按照咱外島的規矩,外面這一圈的海應該都是你們的地盤。”
“我聽你們社員說了,是你給我們據理力爭,給你們社員做了思想動員,所以你們隊里才允許我們過來捕魚。”
“這好意我們都記著呢,王老師你別拒絕了,這沒別的意思,就是我們一點心意!”
王憶確實不好拒絕了,只好又收下這一簍子的銀鯧魚。
捕撈銀鯧魚要下網。
大魚小魚一起捕撈,其中尤以小魚為多。
這是由銀鯧魚的繁殖期決定的,銀鯧魚的繁殖期能由冬天到翌年夏天,它們成群的在沿岸中水層產下浮性卵,等到秋天孵化成長到三四公分便往外海移動。
它們在外海生活一段時間,到了來年春天便開始洄游,這就導致了大量小魚的落網。
漁民們送過來的都是篩選出來的大魚,一條動輒就是二三十公分的長度,整體銀輝閃亮,扁而肥碩,很新鮮很肥美。
機動船開出,船上的社員們便感嘆:“王老師,你的好名聲在咱外島已經傳遍了。”
王憶露出無聲的笑容,他擺擺手說:“他們不是因為我的好名聲來給我送禮,而是因為咱們那句老話——狗尿丑的,人敬有的!”
不過這么說未免有失偏頗,有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于是他便轉移話題問:“冬天吃過鯧魚了,現在鯧魚比冬天的好吃嗎?”
船上的社員都是吃鯧魚的老手,聽到這話紛紛點頭:“真的好吃。”
還有的給他出主意:“春天吃鯧魚就得來個四吃,里面清蒸最經典、紅燒最喜慶、羹湯最鮮美,而風焗最饞人!”
“王老師你這里都是大鯧魚,就做風焗吧,好吃的很。”
船頭的社員笑道:“風焗鯧魚是好東西,王老師平時應該沒怎么吃,不過你只要嘗過一次,你就會愛上它,因為它口味豐富,很好吃。”
王憶沒少吃鯧魚,但還真沒怎么吃過風焗鯧魚。
他不知道這道菜怎么做,漏勺卻是清楚。
實際上用不著他來選擇,漏勺看見他拎回來的大鯧魚后便幫他做了決定:“春天的頭波燕尾鯧,那肯定得風焗著吃。”
“風焗鯧魚好吃,王老師,這東西有一點酥脆的香,還有一點咸味的鮮,風味可獨特了,就吃這個。”
王憶洗手說道:“行,漏老師你看著安排。”
風焗鯧魚做起來也不繁瑣,但需要一點時間:
得先把洗干凈的鯧魚切成塊,然后放進調好的醬汁里腌制半個鐘頭左右,再拿到太陽底下曬干!
于是王憶中午帶回了銀鯧魚,等到了晚上才能吃。
早春的天氣,是娃娃的臉。
風一吹,烏云從東海飄來,沒飄過外島的山,然后便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細雨。
小雨淅淅瀝瀝,繾綣而有風情。
然后又是一陣風吹過,烏云被吹散開,小雨戛然而止,晚晴突如其來。
這一刻時光變得很神奇,就好像轉眼之間便日暮西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