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好啊,招待所就是招待所,哎哎哎,你們看看這房間,新堂堂、亮瞪瞪的,上面屋頂真白啊。”
“人家這墻上刷了什么油漆?一點味道都沒有……”
“地上鋪著的這是什么?怎么是木頭的?真干凈真亮啊,能當鏡子使了。”
“你看人房間里還有五斗櫥、寫字臺哩,這寫字臺上還有沙發椅子,我先坐下試試,嘿嘿。”
“都注意著點啊,別把人家沙發椅子坐癟了。還有這床上的床單、被子都是嶄新的,頂呱呱的三表新,都把那個臭腳洗干凈了再上去,別給人家臟了……”
王憶扔下自己的行李包,隨便坐在床上指了指床頭:“有暖水瓶,里面應該有熱水,都喝點熱水,待會去吃飯。”
“吃什么?”王祥海問道,“有熱水,咱從家里帶了大餅咸魚的,就著熱水吃點?”
到了這里,他們更是唯王憶馬首是瞻。
王憶說道:“吃什么大餅咸魚?吃油條吧,我看著路口有賣油條豆腐腦的。”
王祥海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說:“行,聽王老師的,咱今天住上了高級房間,也得吃點好的。”
王憶莞爾:“這算什么高級房間?等著看吧,咱們島上也要建起招待所,到時候我讓你們看看什么叫酒店!”
社員們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因為他們以為酒店就是喝酒的飯店。
而喝酒的飯店他們生產隊已經有了——大眾餐廳。
現在大眾餐廳可是非常有名了,連省城都有人來吃飯。
王憶這邊讓社員們放下行禮出去吃飯。
有人先急迫的問:“哪里有洗漱間?我還沒有洗衣服哩。”
王憶說道:“吃完油條再洗,吃完飯有力氣了再洗。”
他們出門去路口,此時早餐攤子上都是忙活的如火如荼。
炸油條的小老板主動招呼他們:
“老板們過來吃飯啦,自己家的面粉自己的油,自己家里人炸,噴香、實惠,比館子里的便宜、比館子里的耐吃……”
一行人嘩啦啦的坐下。
油條、豆腐腦管夠,小咸菜不要錢,大家伙是撐得眉開眼笑、直打飽嗝。
這次出來上工可是賺了。
賺大了。
睡上了高級房間,還吃油條豆腐腦吃到撐,回去可足夠吹噓一兩個月呢!
吃得好、睡得好,身體舒服,心里更舒坦。
后面社員們干活那不是更有力氣?更肯下功夫?
他們在海里岸上的勞作,經常干的滿身冒熱氣,引得其他漁民大為側目:
這都是哪里來的勞力?是給自家的養殖場捕撈鰻魚苗嗎?怎么干的這么起勁?
結果有人來打聽,卻得知他們是給公家的養殖場撈鰻魚苗,個個目瞪口呆。
然后他們明白了。
這他么一群傻子呢!
還有人心眼多,他聽后心里冷笑:傻子?你們才是傻子!這群人肯定是被大價錢雇傭來的,所以才這么拼命!
于是他暗地里去問這些人的工錢。
每天都是一個工,12個工分,一個工分五分錢,一天六毛錢!
這漁民懵了:“你們說的是六塊錢對不對?一天六塊錢。”
“是六毛錢啊。”社員確認道。
然后這漁民轉身就走。
真他么一群傻子,改革開放都第五年了,還有這么傻的!
在海上賣力干活,有時候未必就是好的。
他們在近海捕撈鰻苗很成功,捕撈到了足夠的鰻苗,然后有人打聽到錢塘海外面盛產青蟹,大家伙便心動了。
青蟹是東海海蟹常見品種,但翁州外島海域不是很多。
福海也有青蟹,當地的青蟹是穴居性的,喜歡棲息在潮間帶的泥沙海灘、紅樹林或沼澤地,白天穴居在洞穴內,夜間出來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