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豐年聽見張也的名字,心底一沉,甚至忘卻了身上的疼痛。
枯瘦如柴、滿身傷痕的張也被程凡帶到康豐年眼前。
康豐年腦海一片空白。
張也踏進房門,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康豐年,似是要將他千刀萬剮,生吞活剝一般。
康豐年本是意識模糊,可當他看見張也陰狠目光時,心底不詳的預感越發強烈,他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盛京墨沒空搭理幾人,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桌面,道“人都到了,宣讀罪狀吧”
程凡攤開手中罪狀,朗聲道。
“康豐年,年四十七。”
“其罪一,為官期間不顧百姓生計,貪贓朝廷救災銀兩,強征農舍木材斷石修建堤壩,致雨季暴襲堤壩坍塌,百姓流離失所。”
“其罪二,打壓鄰里,迫使同族表叔康城以孫輩自居,康城不甘受辱自盡而亡。逼死康城一家老小。”
“其罪三,對難民不管不問,活埋重病難民,不顧法紀,草菅人命。”
“其罪四,貪戀美色,為納美女阿顏為妾,逼死阿顏丈夫。阿顏不從被污與人通女干,自盡而亡。”
“其罪四,為巴結戶部尚書蔣林,設計陷害與蔣林有世仇的吳湘貪污,更將吳湘之父武安凌貶為潘州司戶參軍,致吳武陵郁郁而終。御史崔元藻說吳湘罪不至死,蔣林便以瀆職之罪參奏,將崔元藻貶為崖州司戶參軍,意圖掩蓋真相。”
“其罪五,教唆其義子張也刺殺當朝二品大將軍。”
“其罪六,酒醉之后強女干其義女張倩,為掩蓋其罪行強行喂食毒藥致張倩死亡。”
程凡合上罪狀,氣的雙手發顫,眼球通紅。
一個人怎么可以如此喪心病狂,唯利是圖
當年康豐年未入仕途之前,所做詩詞一字一句,皆是憂國憂民。
可他入仕之后卻忘記初衷,驕奢淫逸,罔顧法紀
他喜雞舌,一道菜要用三百只雞,他占了老百姓的院子養了上千只雞仔。
時遇悍災,他拔出雞舌后,將屠殺后的雞仔扔上山坡上任由其腐爛,也不給災民。
康豐年抬眸看著盛京墨,道“將軍查證的如此詳細,可有人證物證”
盛京墨垂眸攔著垂死掙扎的康豐年,唇角微揚,笑著道“人證,物證,無所謂。單憑你義子親口承認是奉了你的命令行刺本將軍,就足以判你一家老小滿門抄斬。”
康豐年看著盛京墨不喜不怒的模樣,心生畏懼,連忙開口道“我是朝廷官員,東沅律令應當由大理寺、刑部、御史臺三司會審,你怎能亂用私刑”
盛京墨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沒怎么開口說話,可是她卻能清晰的感覺到盛京墨動了殺心。
他的雙腿已經廢了,這里又都是高手,他逃不掉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盛京墨放過自己,將自己交到刑部或是大理寺,保住自己一條命。
盛京墨接過程凡手中的罪狀,笑著道“還沒有人能活著從我眼皮子底下逃走。”
他攤開手中罪狀,淡淡掃了一眼,而后將罪狀合上,輕輕的放在案幾上,看向張也,問道“你妹妹是被康豐年殺的,你會為你妹妹報仇嗎”
張也聽見盛京墨的話,倏然轉首,目光陰狠的看著康豐年,陰郁的眸子爬滿血絲,鐫刻著恨意。
“她是你養大的女兒,她喊你義父你怎能對她下手”張也歇斯底里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