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不敢邁步,白卿音便扶著她上前。
不論是與不是,終究是要瞧上一眼。
盛京墨面無波瀾,卻始終不曾垂眸看一眼
十多年過去了,他哪里還記得那個人的模樣,就算記得他也不敢看。
恨了十多年,忽視了十多年,真到面對這一天,他膽怯了
白卿音知道兩人都不敢面對,便獨自上前,輕輕撥開尸首的面容,輕聲問道“云姨,是嗎”
姚氏迫使自己抬眸,只一眼姚氏便癱坐在地上,長舒了一口氣,道“不是”
“不是不是他。”
“真的嗎”白卿音接過話,面露喜色,問出了盛京墨想要問的問題。
姚氏頷首“是,這不是他,他與京墨長得極為相像,眼前這人除卻身高之外,別無一處相像。”
想來,他是逃走了
盛京墨立刻松開手與白卿音一同上前將姚氏扶了起來。
姚氏借著兩人手下力道緩緩起身,與他們一同離開了國師府。
踏出國師府,白卿音小聲問道“越貴妃信誓旦旦的說盛伯父在國師府,可方才那人不是盛伯父,那盛伯父去了何處,地牢的人又是何人”
姚氏搖頭“我也不知。”
姚氏還處在震驚之中,理不清楚自己思緒。
盛京墨帶著母親和白卿音回到馬上,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宮殿和布局詭異的國師府,冷聲道“燒了。”
永絕后患
白卿音想要阻攔,卻被姚氏捉住手,低語道“這座宮殿建在許國最好的地勢山脈上,有供奉著武氏先祖的排位,若是不毀何以滅許國的威風和士氣。”
盛京墨手下士兵將皇城和國師府圍的若鐵桶一般,皇宮大內只是什么都不缺,撒了火油酒水,架起柴火,一點即燃。81
火勢竄天而起,各個宮殿齊齊燃起沖天烈火,爆炸聲更是此起彼伏,略顯矮小的國師府亦是同樣。
白卿音看著眼前滔天火焰,輕聲道“其實你若是燒了我也沒甚意見,只是可惜了這座宮殿,里面盛放著許多金銀珠寶。”
“我們帶不走那些東西,若是不燒毀,留下來便會成為許帝東征西討的資本。”盛京墨看著一旁的小姑娘,輕聲道“你不是貪財之人,為何每每遇到財務都這般惋惜”
新羅也好,呂宋也好,她心心念念的都是金銀財寶。
“因為這些錢可以幫助很多人過上好日子”白卿音小聲嘆息,而后又道“你與父王從不曾為銀錢憂愁,是因為我已經為你們準備所有事務,若是那天你自己掌家看看,我保證你會比我更戀財。”
盛京墨默然。
義父掌家時,整個西梁王府過得日子可謂是水深火熱,沒有不缺的物件。
后來音音從宮里回來,開始慢慢學著打理家中事務,西梁王府才算是過上了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日子。
姚氏見兒子被調侃的閉上了嘴巴,開口道“怎么,你也有被人教訓,而不敢還口的一天。”
盛京墨面上一紅,清了清嗓子,道“母親還是稍稍休息一會,稍后我們還有返回西梁城。”
許國皇宮本就是地勢高闊,附近城鎮一眼便能得知皇城著火了,狼煙為信,很快許帝便會知道都城被毀,他一定會不顧一切進攻西梁城。
許帝若是瘋了,還不知會做出什么喪心病狂的事。
白卿音亦有焦慮,但是他們必須等到火勢大到無人可滅。
此番舉動定會為自己留下一些罵名,可她也無所懼,千秋萬代,又有誰能毫無過錯。
一個時辰后,盛京墨等人帶著人馬疾馳而去,豐都的老百姓看著他們離開,暗暗松了一口氣,盛京墨雖大肆殺戮朝臣,可由始至終未曾傷害老百姓絲毫。
他們看著身后的滔天火勢,竟也不知該怪盛京墨一行人毀了自己皇都,還是敢感謝盛京墨毀滅了都城,這些年他們被壓榨的已經所所剩無幾
西梁城外
許國大營
“你說什么”許帝大怒。
“皇城著火,還請陛下迅速決斷”士兵跪地求陛下做決斷。
許帝氣的雙手顫抖,裹著自己身上的傷口,便踏進武昭儀和歷楠睿的大帳“朕的皇宮沒了,朕要整個西梁城為朕的皇宮陪葬。”
說著,命令軍醫為他們包扎傷口,而后拖著他們上了戰馬。
這一次攻勢極為兇猛,甚至可以說是打了白鶴延一個措手不及,士兵像是不要命了一般殺向西梁城。
白鶴延帶著一眾老將抵擋,顯是抵擋不住,程凡心知是將軍計劃成功讓許帝這般瘋魔,眼看著父親和王爺抵不過,下了城樓,上了馬,領了兵殺出了西梁城。
長刀挑開擋住偷襲的白鶴延的長劍“王爺,且先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