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訖毫不猶豫地跟了進去,在水中變回海蛇形態。
水墻內突然沖進一只巨型水母,緊接著,又出現一條漆黑的巨蛇。
巨蛇渾身粗糙的鱗片,鋒利的毒牙閃著寒光,一口能咬下水母半個身體,蛇尾一甩輕松將外圍的巨石擊碎。
潛伏在暗處的章魚見到兩只龐然大物闖入,慌忙向遠處逃竄,躲避卷起的水流漩渦。
夏竹死死抓著一條白色的觸手不放,他變回了人魚形態,在水母與巨蛇之間顯得無比渺小,所幸這兩個生物都無暇顧及他。
巨蛇攔住水母,纏斗間咬斷了它的兩根觸手。
珍珠把明舒藏到了身體里,修訖不愿真正傷它,它卻在此刻叛逆到了極點,打不過修訖就試圖逃跑。
它本就不是個聽話的寵物,覺得海蛇族人多好玩才留下來,它喜歡明舒,喜歡和他一起玩,可明舒在修訖面前受傷倒下,生死未卜。
珍珠的智力與兩三歲的孩童相仿,它才不管那么多,只覺得一切都是修訖的錯,是他沒有保護好明舒。
它奮力反抗,一邊怒氣沖沖地用觸手拍打巨蛇,身體一抽一抽地起伏,像在哭泣。
巨蛇忍無可忍,蛇尾在海水中抽向它,想讓它把明舒吐出來。
珍珠故意不躲,鼓足了勁借著被擊飛的力道迅速游走,轉眼間消失在巨石環繞的暗礁區深處。
巨蛇往前追了一段路,徹底失去了它的蹤跡。
修訖跟丟了珍珠,也丟了明舒。
即使他知道,明舒被帶毒的箭矢擊中心臟,存活的概率渺茫。
海水安靜地流動,這一片海域極少有生物闖入,到處是荒涼的細沙與石塊,終日在黑夜的籠罩下。
幾只章魚躲在角落瑟瑟發抖,它們嗅到一絲代表危險和死亡的氣息,挪動著身軀后退。
海水突然翻涌,掀起的海浪將四周所有的石塊擊碎,接連發出砰然巨響。
來不及逃走的章魚被大量碎石掩埋,待海水平息下來,沒了石塊的遮擋,視線內依舊不見白色水母的蹤影。
暗礁區內的動靜在外面也能聽見,海蛇士兵們守在原地,直到修訖獨自回來。
他走出水墻,渾身的衣物濕透,來到海蛇管事面前。
海蛇管事跪在地上,被兩個士兵反減著雙手,一旁丟著一把被折斷的弓丨弩。
他違背修訖的意愿做出這種事,早就做好了被處死的準備,他只希望修訖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首領您不能留他,”海蛇管事咬著牙說道,“這不合規矩”
一條人魚怎么能留在海蛇族,留在首領的身邊。
海蛇管事跟在修訖身邊多年,他更是從未見過修訖對誰如此在意,他上次讓鍛造房造的巨型水缸,一定也是為明舒準備的。
修訖太喜歡明舒了,短短時間內迷戀到如此地步,連身份種族也不顧,這不是一個首領該做的。
而這一切的根源都在明舒,只要明舒一死,修訖收回了心思,族中大把貌美的海蛇任他挑選,何必去喜歡一條人魚。
修訖的目光像在看一具尸體,不帶任何溫度與情感。
“箭上抹了什么毒”他問道。海蛇管事如實回答:“是藍斑章魚。”
他準備了三支箭,每支箭上都抹了毒,修訖若是不信,完全可以將剩余的箭送去查明。
藍斑章魚的毒素是劇毒,明舒被刺中心臟,更不可能活下來。
他自嘲般笑了笑:“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