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遇到的事情像一幀幀電影畫面不斷閃過,漸漸在江漁腦海中拼湊成一個和之前方向完全不同的推理。
之前她想的一直都是周禮,從最開始的想求助于周禮到現在的想幫助周禮,其實本質上沒有太多的變化都是在因為一部分的主觀情感加上一部分基于客觀條件產生的猜想圍著周禮打轉,以至于她忽略甚至曲解了其他更值得關注的問題。
而那些被忽略或曲解的問題,仔細想來,每一條都關于何載舟。
為什么在她印象中身體成績都不錯的何載舟至今沒考下想考的船員證
為什么何載舟明明應該會喝酒了在聚會上喝兩口酒還會咳嗽
為什么何載舟連一道門的重量都有些承不住
為什么何載舟是那個和她同樣進入循環的人
為什么只有何載舟的速寫本不會因為進入循環而改變
其實她現在也沒有辦法回答這些問題,但她至少知道,要想找出這些問題的答案,關鍵點應該在何載舟自身,而不是周禮,也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從這些問題加上紙簍里帶著血跡的紙可以得出的簡單答案是何載舟的身體應該是出了什么問題。
不斷回到過去或許真的是為了救人,只是這個人可能是她之前從沒想到過的、自己身旁的何載舟。
可是何載舟總不會不知道自己的情況,既然他知道,又是為什么一邊避而不談,一邊還陪著她往另外的方向折騰。
就算是周禮一家那邊大概率也發生了什么事,也總該有優先級的區別吧
任何情況下,人優先考慮的應該都是自己的安危。何載舟放著自己的事不管跑去管別人的事,又是為了什么
一個接一個難以解答的問題給江漁帶來的沖擊不小,很快,她感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有些混亂,為了讓自己保持冷靜,她把水龍頭擰到冷水一側洗了手又洗了臉,試圖用物理上的冷來給自己的心情降降溫。
關閉水龍頭,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她進屋子才過了十幾分鐘而已,但她根本不想等夠一個小時了看起來物理冷靜法并沒有什么用。她沒有拿何載舟堂姐的衣服她,直接跑了出去。
何載舟還在他們之前等待的地方,此時他正在地上坐著玩手機,沒有注意到她。
“何載舟”
她毫不猶豫地大聲喊了他的名字。
何載舟尋聲抬起頭。借著他手機的光,江漁能看清他的一臉茫然。
“你怎么這么早就出來了”他一邊問一邊收了手機站起來,看著朝自己走近的江漁,他不太滿意地皺起了眉,“不是讓你穿我堂姐的外套嗎,你怎么還是沒穿”
江漁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只是忿忿地盯著他。
何載舟被盯得有點發毛,也不再說穿外套這樣的小事了。
“怎么了”他試探著問,“你發現什么新線索了”
“算是吧。”江漁沒好氣道。
“那不是應該高興嗎,我怎么覺得你在生氣。”
江漁不和他兜圈子,直白地發問。“我們之前就說過了,為了一起打破循環,所有信息必須互通,你遵守了嗎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瞞著我”
何載舟又皺起眉,看上去真的很困惑,“我哪有什么瞞著你的,要不你給點提示,我真的想不到。”
“你生病了還是受傷了你家洗手間紙簍里有那么多沾著血的紙,為什么”
何載舟臉色略微僵了一下,很快他又恢復成玩笑的態度,“江漁,雖然我本來就不信你進我家只是休息一下,但我真沒想到你連垃圾桶都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