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載舟對周禮講話的時候江漁一直在盯著周禮看,光很暗,她勉強看得清周禮的表情,卻猜不透他的表情下包含著什么。
原本她已經對周禮一家放下了戒備,或者說一開始她就沒想戒過要把他們想成對立面的,可是怪異感始終籠罩在她的心頭不肯消散,更何況現在,周叔叔竟然讓何載舟去死,她不得不再次警惕起來。
忽然,她看見周禮胸前有一個晶瑩的東西被他身后的紅光映襯著閃了一下,她趕緊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直直地照上那個東西。
在周禮反應過來伸手捂住那個東西以前,江漁已經把它看清了。
那是一條項鏈,和周禮當初送她的那條很像,只不過這條的吊墜上只有一條鯉魚,并沒有外面包裹著的水滴。
“江漁,你干什么”周禮呵斥出聲,語氣比平時嚴肅很多。“我不管你們是真的遇到困難了還是在玩什么游戲尋我開心,這里不是可以胡鬧的地方,你們要么就好好和我說清楚,要么就算我們是朋友,我也只能請你們離開。”
雖然循環之內幾乎可以對人際方面的事無所畏懼,江漁還是被周禮吼得愣了一下。印象中她從沒看周禮發過脾氣,他總是像一潭沉靜的湖水,靜默地接納來自外界的所有、反射出周圍每一個人的面貌,卻隱藏住屬于他自己的。
為什么會覺得他如此陌生好像自從進入循環,她就一直對周禮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猜忌感和不確定感,因喜歡而蒙上的濾鏡一點點褪去,剩下的卻依舊不清晰,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出神之際,江漁沒有來得及把自己手機手電筒關掉,是站在她身后的何載舟抬手直接擋住她手機照射出來的光,順便還把她往后帶了帶。
隨后,何載舟出言對周禮解釋道,“江漁不是很了解玄學方面的事情,無知者無罪,你別怪她。”
“她不了解,你總不會不知道。”周禮的語氣稍微放輕了一些,但是還是包含著比較明顯的不滿,“大半夜來找我到底什么事,不說清楚我真的送客了。”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們遇到了循環。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唐,但”
“好吧。”周禮抬手做出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打斷了何載舟,“我信你。既然你也說了,這并不是你們第一次向我求助,那你們應該是比我更有經驗的。就直接說需要我怎么做吧。”
何載舟無奈地笑笑,“如果我們知道應該怎么樣,現在就不會站在這里了。是這樣,因為之前的循環里我和江漁并不知道你和周叔叔齊阿姨具體在哪,再加上一直聯系不上你們,真正成功和你們會面的次數很少。我是想著周圍人里只有周叔叔和齊阿姨對玄學方面比較了解,才著急想請教他們。”
江漁這會已經默默把手機的手電筒關掉了。
因為和何載舟分手后他就一直不參加小圈子里的聚會、活動之類的了,她已經蠻久沒有看見何載舟和周禮直接對話的樣子。
現在再見到,她能感覺到他們中間的氣場明顯和她記憶當中的不同,有些東西悄無聲息地改變,又像某種氣味,就算嗅到也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