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有些不合時宜的好笑,最后支撐著江漁按下打火機按鈕的并不是周禮的堅定,而是她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塑造出來的三觀不允許她相信點燃一張紙會發生什么大事。但就算這樣,她用力按下按鈕時手還是稍微有些發抖。
火舌隨著她的顫抖微微晃動,一旁的周禮馬上捏著請愿紙的一角湊到火舌上。紙張遇火快速燃燒,看上去和普通的紙并沒有什么不同,等燃到最后一點的時候,周禮眼疾手快地把它丟掉了,沒有被火燙到。
火光熄滅,剩下一片寂靜和黑暗,兩人都盯著地上那僅剩的灰燼,然后借著24小時便利店的燈光和路燈光相望了一眼。
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
“我們這算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江漁試探著發問。
“不確定。”周禮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如果過了零點你沒有再進入循環應該就是成功了,反之失敗,不過現在看起來成功的面大一些,因為什么都沒發生。”
“什么都沒發生就是最好的消息么”
“差不多。”周禮笑了笑,又重復了一次之前就說過的,“我就說你比我想象中聰明。”
上次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江漁注意力很集中,沒有理會,這次她終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只是隔行如隔山,我不了解玄學罷了,你別說得好像我是個傻子。”
“不是對你的智商有懷疑,我只是感嘆,你和創造循環的人一起循環了那么多遍都還沒被洗腦,也真是不容易。”
他的話讓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的江漁再次感到有些不舒服,斟酌了片刻,她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其實在循環里,何載舟挺照顧我的。開啟循環的就沒有其他的可能嗎”
周禮搖頭,“雖然從記事以來就已經在接觸玄學了,但根據我的了解,就算是再怎么厲害的玄學大師,也不具備真正意義上扭轉時空的能力。”
“那為什么你覺得何載舟可以他就是個普通人啊。”
周禮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頗有哲學味道地問她,“江漁,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東西是什么。”
她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想了想,很毀氣氛地回答,“原子彈核武器還是生化武器什么的。”
周禮又笑了。“你說得這些的確很強大,但很顯然,它們都不具備將人送回過去這種能力。在我看來擁有這種能力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人的執念,最強大的東西應該也是它才對。”
“這會不會有些太唯心主義了。”
“唯心主義很壞嗎如果不是我是個特別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我不會因為看到那個突然出現的速寫本就來找你,我只會報警。”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江漁的聲音弱下來,“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太匪夷所思了,循環也好,玄學也好,這些東西本該離我很遙遠。現在它們突然降臨在我面前并且要我接受,這對我來說有點難。”
“沒有人要你接受,我剛剛說那些話也不是為了讓你接受什么。時代在進步,玄學領域也一樣,至少我所接觸的玄學和傳說中的那種完全不同。你把這些都當成是武器和工具就好了,別人可以拿這些傷害你,你也一樣可以拿起它們保護自己,來往之中總有傷亡,但武器本身并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