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江漁又要轉身離開,陳婆終于表現出了一點著急的神色,說出下一句話的語速也比剛剛快了些。
“你身邊是不是有一個名字里帶舟字的男生”
“是又怎樣姓周的人多得是。”
“我說的并不是姓周的周,是小舟的舟,獨木舟的舟。”
江漁感到心頭一顫。
雖然明知道陳婆能預知她接下來要去參加聚會,就應該可以知道她最近接觸過一些什么人,但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聽聽陳婆要說什么。
她為什么開始對何載舟的事這么關心了當初她又是從哪年哪月的哪一天,突然再也不在乎何載舟的任何消息的
按理來說該是他們分手的時候,可仔細想想也并不是,她依稀記得自己那會是傷心了一陣子的。
到后來怎么突然放下突然遺忘,她卻不再能搞清楚。
畢竟是剛對陳婆說了比較兇的話,再問陳婆問題時她顯得有點心虛。
“是有這么個人。”她撇撇嘴,稍微仰著頭,想的是要盡量做出高傲的樣子,實際上看上去只是有點小傲嬌而已。“他怎么了嗎”
陳婆云淡風輕地答,“他活不長了。”
江漁差點被噎死。
“你除了說別人活不長了就不能說點其他的方面嗎”
陳婆笑笑,“人沒了錢可以再賺,沒了名聲可以再撿,沒了命可就什么都沒了,我還能再說什么其他的呢”
“那他的事又該怎么辦又是八萬八”這會江漁再一次不想相信陳婆了,說話時帶了點隨意的玩笑口吻,“我沒錢,不過我之后可以告訴他一聲,讓他自己來付錢吧。”
陳婆完全沒有接她玩笑的意思,語氣比剛才凝重了一些,“他和你不一樣,給我十八萬我都救不了他,或者說,我家的仙家不愿意讓我趟這個渾水,是我自知年紀大了,活不了多少年了,既然看到這里,就給你提一句。他也就剩下一年左右了吧,你讓他多吃點好的,想干啥干點啥。”
“你再胡說八道我真的報警了”江漁的聲音比剛剛抬高了好幾個度,嚷完以后,她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不過她并不想對陳婆道歉,她左右看了幾眼屋子里的陳設掩飾尷尬,最后丟下一句“我真后悔進來這里”就出了門。
從存慈堂出去后江漁沒有再攔車,是一路以飛快的速度走到家的。
進了家門她的心臟還在砰砰亂跳,她鞋都沒換就沖進衛生間洗了幾把臉,仍然沒有感到好一些。
她是用冷水洗的臉,洗來洗去手上卻多了溫熱的液體。
意識到自己哭了的時候她才明白過來,后來她已經不是因為不信陳婆而感到憤怒,恰恰是因為信了,她感到畏懼和惶恐。
什么都不做的話,她只能活到三十歲嗎
何載舟只剩下一年的生命了
難道真的像周禮和周叔叔說的那樣,何叔叔和周叔叔早就知道何載舟命不久矣的事,所以在用她的命去填補何載舟命的空缺
她拼命在腦海中重組著這些信息,卻無論如何都拼湊不出一個能讓自己滿意的答案。
似乎一切都在變得清晰,只不過,是在朝著她最接受不了的那個方向發展。,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