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江漁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她現在根本沒有心思接電話,奈何那人很執著,她沒接一次又打來了一次。
第二次鈴聲響到一半的時候她拿出了手機看了看屏幕,本想直接掛,卻在看到屏幕上周禮兩個字的時候猶豫了。
周禮不可能會在這時無緣無故地打電話過來,她想了想,還是按下了接聽,把手機放到了耳邊。
“江漁。”周禮的聲音平靜一如往常,“不想讓他死就按我說的做。”
江漁拿著手機的手猛地縮緊了。
“你知道什么”她沒辦法像周禮一樣平靜,聲音不自覺地抬高了一些,但很快她又怕這樣會讓一旁的何載舟更不舒服,便還是努力控制著自己,讓自己的聲音穩下來,“你說,我要怎么辦”
雖然她是懷疑周禮沒錯,但此時此刻她還是把周禮當一根救命稻草的。
也許是這么多年的友情使得她不可能完全對周禮不信任,又或者是她還是隱隱覺得周禮和何載舟畢竟是這么多年的發小了,認為周禮不至于對何載舟見死不救。
總之,在周禮說出那話的瞬間,她慌亂的情緒是得到了一些緩解的。
可是下一秒,周禮的話卻讓她仿佛被淋了一盆冷水。
他說,“你回家拿上我的背包和何載舟的速寫本,把它們交給我。我一會把位置發給你。”
“什么”她難以置信,“你這是在和我做交易嗎還是在威脅我”
“你覺得他還能撐很久的話就盡管問。”
江漁余下的問題被周禮冷冰冰地噎回了胸腔。她聽見有車子在面前停下的聲音,抬眼看到是剛剛何載舟叫的車到了。
“好。”她對著手機那邊答應了下來,“我按你說得做,但你要保證想辦法讓他沒事。”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敢保證讓他沒事,但我可以保證保住他的命,以及讓他暫時不繼續吐血了。”
周禮果然是什么都知道的。江漁想,他明明不在他們旁邊,卻好像安裝了什么監視器一樣對他們的狀態了如指掌。就像何載舟之前說的那樣,他們的差距太大了。
面前出租車的司機大概是看太久都沒人上車,這會下車來找了。江漁掛斷了電話,對著司機揮揮手。
“師傅,在這兒。”她說,“麻煩您幫我扶一下我朋友,先把他送到他叫車時寫的目的地那個位置,再多送我一段,差的錢我會補上的。”
司機見狀不是很放心,“你朋友什么情況喝多了不會吐我車上吧”
江漁這會難得地很感謝李天樂,如果不是身邊有這么個酒鬼朋友,她也很難在司機說完這話以后熟練地接上一句,“吐車上兩百。”
司機果然不再說什么了,上前幫著她把何載舟扶上了后座,她自己也緊跟著坐了進去。
這過程當中她一直握著何載舟的手,他的手冷冰冰的,覆在她手上受傷的位置竟能有些鎮痛的作用。又或者是她實在太緊張了,早已經感覺不到那一點點皮外傷帶來的疼。
她本以為何載舟會問問她為什么不和他一起到存慈堂了,但看起來他根本難受到說不出話來,所以什么都沒有問。
“沒事了。”她靠近何載舟,在他旁邊小聲安慰道,“一會兒到了讓陳婆幫你看看,我送了東西也很快就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