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何載舟坐上車以后,江漁整個人依然是有些麻木的,直到何載舟提醒了一句“你手機好像在響”,她才意識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機在震動個不停。
她伸手往口袋探去,想了想,并沒有什么接電話的,于是她又垂下手,搖搖頭說,“算了。”
她沒有在看何載舟,但余光里她能感覺到何載舟盯著她看了很久,半晌,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很明顯他是有話要說有問題要問的,但他沒有說出口。
車子在江漁的住處附近停下,江漁從左側車門推門下車,何載舟付錢后也跟著她一起下車了。
他沒有走到和江漁并肩的位置,只是在她身后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同她一起走近單元門以后,他有點猶豫,但最終還是放心不下,跟著她一起上了電梯。
江漁轉頭看了何載舟一眼,沒什么情緒地問他,“你跟著我干什么”
何載舟苦笑了一下,“你應該照照鏡子再這么問我。”
“什么意思”
“你現在這個樣子,不管是哪個熟人都不會放心讓你自己回去的。”他說,“我也不例外。”
“我們還能算是熟人嗎”
何載舟頓了頓,“至少算老朋友吧。”
江漁沒有再接話。電梯發出叮咚一聲的提示音,她閃身出去走到自己家門前,看著這道門一時間感覺有些抽離。
好像前一刻她還和何載舟呆在d省,他們在同一間房間里、在同一條街道上,而現在,那已經是跨時空的事情了。
雖然現在何載舟還是在她身旁,但沒了全部有關于循環記憶的他還是他嗎江漁覺得自己沒有和他把事情娓娓道來的力氣,何況,他應該也很難相信。她現在狀態看起來這么差,要是驟然和何載舟說什么循環的事,他恐怕會表面附和,然后心里懷疑她瘋了吧。
所以該怎么辦呢該怎么破這個死局
想到這,江漁忽然忍不住笑了一下,因為她發現自己頹著頹著又開始從頭想辦法了。她從來都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也許對外物她沒有那么執著,但她不會那么輕易地放棄自己。
人生是有意義的,具體是什么意義誰都說不上來,不過大家都在努力活著的同時創造著屬于自己的那一份意義。
她這突然的笑落在何載舟眼里是很嚇人的,他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問她,“傻笑什么呢怎么不開門”
江漁這會確實恢復了一些狀態,被這么問,她甚至可以用打趣的態度回復了“我怕引狼入室,干脆不開。”
“那我就陪你在這站著好了。”
“那還是算了。”江漁說著,拿出鑰匙插進鎖孔,“我可不想大半夜在外面罰站,反正我家里也沒什么貴重物品,你愛進就進吧。”
何載舟完全沒有客氣一下的意思,門剛一開,他就緊緊跟著江漁,像是怕她自己進屋然后立刻把門關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