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關命人把程景風押進了牢里,他去審訊時,身后偷偷摸摸跟上了一個小尾巴。
謝寒關步伐一頓,眼珠微動“”
他有些無奈“乖,這里不適合你。回去吧。”
云柚被抓個現行,滿臉無辜。
見謝寒關要把她趕走,云柚不肯了,她雙手死死抓著謝寒關的披風一角,把布料都拽皺了,以行動表明自己的抗拒。
“我要聽”云柚堅定道,“我也是受害者,有資格旁聽事情的真相吧我保證不干擾你,就讓我進去聽聽吧,堂哥”
這一聲堂哥真是喊得清脆又響亮,引得主動降低存在感的遲無都忍不住投去一瞥。
云柚你要臉嗎
如果讓云柚聽見他心中所想,肯定會振振有詞地表示臉皮算什么招不在高,有用就行。
今天這個臉她就不要了
事實證明,這一聲堂哥是相當的有用,全家滅亡缺乏親情還是獨生子女的謝寒關當即被戳中死穴,沉默片刻后,他退讓了。
“那你要乖一點。”
云柚笑逐顏開“好嘞堂哥,沒問題堂哥”
幾聲脆生生的堂哥喊下來,謝寒關單手握拳抵在下頜,掩飾性地輕咳一聲,但從遲無的角度,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謝寒關冷白的臉頰浮上霞紅,流露出淡淡的赧色。
遲無“”
沒救了啊,這個帝國。
審訊室不寬不窄,隔著一面玻璃,程景風的腕部扣上了銀質的手銬,長長的鏈條拖在地上,昭示著他如今囚犯的身份。
從星球主到階下囚,只在一夕之間。
程景風似是受不了這個打擊,他原本渾圓的肚腩都消瘦下去,頭發花白,皺紋遍布,像是一夜之間老了三十歲。
謝寒關走進審訊室,門縫處泄進幾縷陽光,形容枯槁的程景風似有所感,手指動了動,他抬起頭來,卻在看到謝寒關的那一刻,下意識地瑟縮。
“我、我不知道”他喃喃著,“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可以給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帝國律法嚴峻,對待意圖分割主權的人更是絕不姑息。
程景風一想到接下來迎接他的刑罰,他頓覺人生無望了。
謝寒關坐在了他的對面,一雙無機質的冰色雙眼,直直地映出了階下囚的慘白臉色。
他沒有多余的慈悲心留給帝國囚犯。
對待云柚和對待程景風,謝寒關完全就是兩個氣場。
坐在他對面,只有一面玻璃阻隔的程景風不住地發抖,仿佛不著寸縷地置身于冰山雪地里,摻了冰碴子的風劈里啪啦打在他的皮膚上,冷到了骨髓里面。
這樣脆弱的精神狀態,甚至不需要謝寒關動用什么審訊技巧,一問就答了。
從他的動機切入,到他在第七星系和帝國的布置,安插的人手,和他勾結的那些無良商人和貴族,被謝寒關抽絲剝繭般,慢條斯理地一層層扒了出來。
如果不是時間寶貴,程景風怕是今天早上穿什么顏色的內褲都瞞不住。
但是,在謝寒關問到地下的實驗基地時,一直供認不諱的程景風態度忽然變了。
他面色驚恐交加,猛地竄了起來,抗拒得極為激烈,又被銀鏈子狼狽絆倒。
“什么實驗基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不停地搖頭,眼里是深刻的恐懼,就像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追著他,他眼淚鼻涕糊了滿臉,“我沒做過,那是、那是別人逼迫我的那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你意圖培植惡瘴”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程景風尖叫起來,“我怎么會做這種事你別問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開始瘋狂地用腦袋撞桌角,砰砰直響,發了狠地撞著,把額頭磕破滲出血絲,妄圖逃避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