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也不知因為何事,竟是把這毫不相干的兩個人牽扯到了一起。
但賜婚已定,圣旨已出,無人再敢更改。
不過,若是只看坐在一起的兩人,外人大抵只會說佳偶天成,郎才女貌了。
只看臉,是多么般配。
剛剛外人面前還能唱念做打一番,此刻無人在側,兩人也著實不知要說些什么才好。
段南軻安靜片刻,心中微動,眉峰輕斂,桃花眼中星光微閃,下一刻,他身形一晃,整個人似乎就要朝著姜令窈倒去。
已有過一遭經歷,這一回姜令窈卻沒嚇呆,她甚至還伸出了手,想要攙扶一下段南軻。
“夫君,怎么了”姜令窈聲音溫柔,滿眼都是關切,“你可是身體不適是否要喚大夫”
面對新婚妻子的關心,段南軻似乎怕壓著她,咬牙往后一閃,歪歪斜斜靠在了另一側的床柱上。
因這一番動作,讓他的臉也跟著紅了,不是那種羞赧,而是吃多了酒,酒氣上了頭的顏色。
段南軻看著姜令窈素雅輕靈的面容,露出一個迷離的笑容。
“嗯,沒事,只是有些醉了,”他聲音低沉醇厚,不似尋常男兒清亮,卻有種讓人心尖麻癢的蘇意,“娘子真美,是我之幸。”
姜令窈面容緋紅,她端莊坐在喜床上,柔軟素白中衣勾勒得她腰身纖細修長“夫君也美,是我之幸。”
“我很滿意的。”姜令窈如此說。
被自己的新婚妻子夸美,若是尋常男人,定會覺得尷尬,但段南軻臉皮一貫很厚,聞言竟笑了。
“甚好,我們都很美,即便日日對坐也是賞心悅目,這婚事穩賺不賠。”
姜令窈“”
此時喜房里只剩兩人,沒了外人在,兩人臉上的柔情蜜意卻越發濃厚。
姜令窈眨了眨眼睛,她輕抿朱唇,嬌柔地看向段南軻“夫君,既如此,安置吧。”
瞧她的樣子,似是對段南軻這個美貌夫婿很是滿意,迫不及待就要就寢圓房了。
“娘子”段南軻也很滿意,他紅著臉往前挪了挪,正待開口說話,卻一個不穩直接倒在了喜床上。
姜令窈眨了下眼,便聽到他“哎呦”了一聲。
“夫君,床鋪這般柔軟,怎么也摔疼了”姜令窈又湊過去,溫柔多情地問。
她這么猛然靠近,一股幽蘭馨香撲鼻而來,段南軻卻伸手一掀,直接把被褥扯在了兩人之間。
“灑得可真多。”
只看大紅錦被之下,是數不清的桂圓紅棗花生蓮子,段南軻隨手一摸,就抓出一大把“這要是年節時候,夠咱們吃一席了。”
姜令窈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來。
“夫君,休要胡言,這是喜物呢。”
新婚夫妻兩人就一個躺一個坐,皆是滿面笑容,氣氛溫馨而甜蜜。
段南軻掙扎著爬起來,他嘆了口氣,認命道“娘子,你先去桌邊坐,我把床鋪收拾一下,省得一會兒硌著你。”
姜令窈十指不含陽春水,自不會做這些活計,她道“好,我都聽相公的。”
待得姜令窈出了屏風,一步一步去了外間,段南軻臉上的寵溺笑容霎時便收了回來。
他手上不停,一邊掀開錦被,把里面的紅棗等都露出來,一邊尋了一只笸籮,往里面一把把抓。
段南軻手上不停,腦中卻也不斷。
他面沉如水,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卻透著寒光,若是此刻再看他,同方才的風流浪蕩迥然不同。
這姜令窈同他以為的很不一樣。
她溫柔,嬌弱,又體貼入微,可與此同時,她也機敏,果決,洞察入微。
段南軻想起她透著慧黠的漂亮眉眼,又重新勾起唇瓣,恢復了往日的完美笑容。
原以為婚后日子不好過,但現在來看,倒是頗有些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