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此時有四人,姚青、姚沅和李大,還有一個身穿飛魚服的高壯錦衣衛。
姜令窈瞥了一眼他的腰牌,知道他是個千戶,便一一拱手見禮。
仵作是不入流的賤籍,但京中是非之地,一向能者居之,許青在順天府的時間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長,這里的每一個衙差都受過他的恩惠,就連刑部和大理寺的堂官們若是遇到棘手案子都要有求于他。
因此,即便他無官無職,依舊能在順天府有一席之地。
姚沅笑呵呵道“這是錦衣衛的鄭千戶,隸屬北鎮撫司東司房,特替鎮撫使督案。”
“鄭千戶,這是咱們順天府的新推官,姓喬。”
他頓了頓,還是解釋了一句“小喬推官是圣上欽點的。”
這一句話十個字,卻有著幾重意思,不過那鄭千戶似乎不是什么機靈人,聞言只是道“喬大人好。”
見他這不冷不硬的樣子,姚大人又出汗了。
“甚好,甚好,都坐下說話。”
待眾人落座,許青便取出三份驗尸格目,一人遞了一份“諸位大人請看,清晨我已仔細剖驗過,這是死者的驗尸格目。”
他一頁一頁講解“死者身上確無外傷,只有曲尺插入地有一處貫穿傷,傷口從前往后,一直穿透至死者脖頸后側,其余皆無明顯瘡口。”
聽到這話,在場幾人臉色都不好看。
許青卻繼續道“但外傷只是外傷爾,并不關乎死者死因,按之前議論,死者是死后被人插入曲尺,這個說法是正確的。”
聽到此處,那位鄭千戶便坐不住了“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
許青瞥他一眼,繼續慢條斯理道“我剖開死者尸體,查看其胃部,死者昨日死前應該吃過不少酒肉,以至胃部積溢,一看便知死者腹中累食。”
姜令窈眉頭一動,她立即便想到死者袖口的蜂蜜,大抵同這酒肉有關。
許青繼續道“諸位大人且再翻一頁,后又查死者血液,發現死者血液并非因夜深而烏黑,白日來看,也是灰敗紅褐色,并非赤紅,經銀針驗毒以及死者死亡癥狀來看,我以為死者所中為紅花毒。”
姜令窈猛地抬起頭,她呢喃道“紅花”
許青點頭“不錯,紅花毒大家應該都有所耳聞,曾經在燕京很是出名,十幾年前就有個舊案,轟動整個燕京。”
隨著他的話,姜令窈的雙手在袖中緊緊攥起拳頭,她圓潤干凈的手指死死掐在手心,幾乎也要掐出血來。
但她心中無論如何驚濤駭浪,面上卻依舊淡定自如,神色也只為案情而動容。
許青繼續道“中紅花毒者,皆是以口服入,不過片刻便肝腸黑爛,立時死去,死者面白如紙,身無瘡口,只嘴唇鮮紅如花,故而被稱為紅花毒。”
“但這個死者,身上卻并無肝腸黑爛,他只有血透著灰黑顏色。”
許青也拿不準死者是如何而亡的,斟酌片刻,還是嘆了口氣“這是驗尸所能的全部線索,其余還要你們詳查。”
作者有話要說姚大人這本書完結的時候,我是不是就瘦了呢因為汗留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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