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這些人中,卻有人終于忍不下去,出手殺了榮金貴。
那么這個人便是對榮華富貴當真不關心還是富貴險中求,想要另行險路,即便危機重重,也要排除異己,最終成為御用監的大家。
一時間,眾人心中皆是百轉千回,而陳雙喜也已徹底呆傻,一句都不敢再多說。
眼看他審問不出什么,鎮撫使道“把他拖下去畫押,暫行關在御用監,先告知魏掌印,其余之事待此案終結另行審理。裴遇,換徐寶財來。”
待得陳雙喜被拖出審訊室,鎮撫使的目光便又重新落到姜令窈身上“小喬大人,方才審訊不錯,字字皆中要害。”
姜令窈倒沒有受寵若驚,她只起身行禮“謝大人指點。”
屏風之后,鎮撫使大人似端起茶杯,輕輕慢慢吃了一口茶。
隨即,他的聲音便輕飄飄落入姜令窈耳中。
“小喬大人是五月之前從貴妃娘娘處求得的順天府從六品推官官職吧”鎮撫使道,“小喬大人如此機敏,擅刑訊,能斷案,怎么之前竟全無功績,好似”
他突然輕笑一聲,那低低啞啞的嗓音,聽得姜令窈心中一凜。
這笑聲,怎地還有些熟悉
“小喬大人好似憑空出現一般,即便是我北鎮撫司也查不出根底,真是令人為難啊”
“哦,如有冒犯,還請小喬大人切勿生氣,這都是錦衣衛分內之職,本官也不想冒犯大人。”
他這一句小喬大人,把姜令窈的心直接叫到了嗓子眼。
姜令窈只聽他慢條斯理說來,心跳從慢至快,聽到最后一句,已是心如鼓擂。
她心中忐忑,面上卻依舊端著端肅之貌,似一點都不驚慌失措。
西廂房審訊室內幽幽暗暗,微弱的燭光找不亮每個人的面容,似乎也照不進每個人的心。
人心難測,案情撲朔,也不知今日是否可偵訊出真相。
“鎮撫使大人,咱們所查莫非不是御用監殺人案怎么竟是把詢問轉到下官身上下官可是有何不妥”
姜令窈聲音也很輕,可語氣里的強硬卻不容疏忽。
“下官原是凡俗人等,從前過往不值一提,只突然得了大機緣,同貴妃娘娘跟前有了幾分眼緣,這才博得個一官半職,也不過是為了糊口謀生而已,”姜令窈說道后面,竟也是輕笑出聲,“我這等凡俗,竟不知還能能得鎮撫使大人青眼。”
“不過”姜令窈畫風一轉,語氣竟是犀利起來,“不過比起下官,鎮撫使大人倒很是神秘,至今無人知鎮撫使大人真容,也不知大人這般隱秘究竟為何”
姜令窈簡直膽大包天,身處錦衣衛的地盤,就敢疑問錦衣衛堂官,語氣多有試探,似乎是不知死活。
果然,她話音一羅,鄭峰便變了臉色,他手中繡春刀往前一提,幽冷刀光便晃了姜令窈的鳳眸。
“大膽”高大千戶氣勢逼人。
在姜令窈身后,李大和沈素凝也不遑多讓,兩人也不約而同上前一步,異口同聲“大膽”
兩邊一瞬劍拔弩張,氣氛比之方才審訊還要冷酷。
姜令窈手在膝上交握,她身姿挺拔而優雅,面容淡雅冷靜,似根本就不害怕眼前的刀光。
另一邊,屏風后,年輕的鎮撫使依舊端著茶杯,唇邊笑容未淡。
此時,他又淺淺抿了一口茶,然后“啪”的一聲,把茶杯放到手邊方幾上。
“大家同朝為官,何必如此針鋒相對,”鎮撫使聲音冷肅,卻并不陰寒,“不過是玩笑幾句,對嗎小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