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窈想不到,兩個人居然會為此事爭執。
不,說是爭吵更合適一些。
被段南軻如此“訓斥”,姜令窈剛平息的怒火再度翻涌上來,她豎起眉頭,冷聲道“大人說我是瘋子,難道你不是”
“你隱姓埋名進入錦衣衛,多年以來一直以紈绔面貌示人,為的究竟是什么”姜令窈眸色微沉,“難道為的就是一鳴驚人,為的是陛下的全心信賴”
“段大人,相比于你用兩張臉皮示人,下官自愧不如。”
姜令窈說完,也不相同他多言,直接大步而出,一路往書庫行去。
她不知段南軻為何會如此生氣,明明眾人都未受傷,而周薏也把線索給了眾人,他們不僅可以根據線索尋找到早年的兩名死者,還可以給本案完美定罪,何樂不為
她有九成把握周薏不會對她動手,她本就不是為了傷她才會挾持她,她根本就不需害怕。
所以,段南軻的擔心和生氣根本毫無意義。
她也不知段南軻為什么要為這些事而生氣,她既非錦衣衛緹騎,又同他只是表面夫妻,難道段南軻的聲音當真是因為擔心她
這更不可能。
姜令窈抿嘴冷笑,段南軻可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兩人幾乎可以說是各不相干,他會擔心手下的緹騎,大約都不會關心她。
思及此,姜令窈臉上的神情越發冷淡,她深吸口氣,把繁雜的情緒從心底排遣而出,不讓它擾亂自己的神智。
對于現在的自己而言,唯有查明當年的真相,才是唯一重要的事,其他任何事都不能阻擋她的腳步。
姜令窈很快就冷靜下來,她快步來到書庫前,一進去就看到沈素凝正跟趙喆一起翻閱卷宗。
“趙大人,沈衙差,”姜令窈上前道,“方才錦衣衛可有稟報大人最新案情”
趙喆摘下眼上的鏡片,道“知道了。”
他有些感慨“誰能想到,殺人兇手竟是周家的那個小姑娘,真是令人驚訝。”
老大人辦案三十載,從未見過這般離奇的案子,也從未見過如此冷酷殘忍的兇手。
姜令窈道“壞人就是壞人,同年齡無關。”
趙喆嘆了口氣。
他道“不過這個案子,終于可以結案了,我已經讓緹騎們開始復查宛平以及左近五里堡的失蹤人口卷宗,也讓人查了當年遷入宛平城的名錄,明日應該會有結果。”
姜令窈點頭“辛苦大人了。”
趙喆卻道“你們才辛苦,案發不過一日半就已告破,連帶當年的舊案也一起真相大白,真是后生可畏。”
“老大人,我以為還是周薏太過心急,她越是想做的天衣無縫,越是留下了線索,她自不知小珍同杏花嬸相熟,也不知杏花嬸竟是當年的幸存者,如此一來,案子順著這條線索,便清晰明了查了下去。”
“另外她還多此一舉布置什么人皮燈,也正是因此一手,才讓我們縮小了調查范圍,把嫌疑人選一下落到了燈匠之中。”
姜令窈跟趙喆一邊復述案情,一邊讓自己冷靜下來,待說到最后,她似乎已經忘了剛才跟段南軻爭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