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稱呼你呢”諸伏景光問。
“和他一樣就好。”降谷零面無表情,“我只是他的一部分罷了。”
“話雖這么說,在我看來你們還是不同的存在。”諸伏景光自說自話道,“你不喜歡另外取名的話,直接叫rei怎么樣”
“隨便你。”
你是否曾掀開磚塊,觀察過從陰暗潮濕的環境中離開,被迫暴露于陽光下的蟲豸
他在這個世界躲藏在名為安室透的偽裝里,扮演著既定的角色,大家看到他,想到的都是那名警官或是臥底。
第一次,他作為自己被看見,還賦予了所謂的名字,雖然也是有點敷衍,但還是終于有了一點置身異世界的實感。
諸伏景光問“你和zero可以在腦內交流嗎”
“不可以。”沒有這種高級通話技巧。
“那就是手機”諸伏景光若有所思,“所以一直看到zero在用手機打字啊。”
“那他也有可能是網戀了。”降谷零不爽道。
“也是有可能的。”諸伏景光托著下巴,“雖然我一直覺得zero可能不會愛上人類了,但隔著網線的話情況大概會好些”
太過順著他的話說,看上去就像是在哄小孩。
降谷零“”他的感覺沒有錯,這家伙真的很難纏。
困倦和被拆穿的惱怒在他的心中逐漸醞釀成一種奇異的情緒,總而言之,就是攻擊性極強“你好像對他的事情都很確定。這算什么,幼馴染之間的心靈感應”
“你很抗拒我們的關系,為什么”諸伏景光指出,“我們之間并不是敵人,而且你只是他的一部分而已,這是你的原話。”
“我不會接受自己平白多了個幼馴染,更何況我們之前并不認識,你還是今天才確定了我的存在。”降谷零冷笑,諸伏景光這種自來熟的態度讓他倍感不適。
“那么重新認識一下吧。”年輕的警官朝他伸出了手。
“你好,初次見面,我叫諸伏景光。”
降谷零看著眼前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掌,如此堅定地向他張開,仿佛只要他給予回應,就會被它拉進光明的那端來。
但他到最后也沒有伸出手。
降谷零垂下眼,任由睫羽遮住眼底的神情,他淡淡的開口“我叫降谷零。”
諸伏景光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說起來差三歲的話,你還沒有成年吧,還是個小孩子呢。”
另一個世界的某些人如果知道那個波本被叫做小孩,怕不是要氣得從墳里爬出來。
“困了的話就去休息。”他再次按上降谷零的頭,這次不再是試探,“小孩有休息的權利,世界就交給大人吧。”
諸伏景光走后,降谷零終于躺到了床上。明明身體很是疲倦,意識卻像是被困于淺海,浮浮沉沉不肯陷入深眠。
很美好的祝愿,可惜另一個世界并沒有這樣的諸伏景光。所以他還不能停下,直到一切消亡的那天。
回到自己身體后,已經養成習慣的安室透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的手機,絲毫不知道某些人在背后編排他網戀的虛假消息。
“我覺得你的幼馴染性格很差。”備忘錄中,降谷零毫不留情地指出這一點。
安室透“”他倒是第一個這么說的人。
也許是雙方都挺在意這件事,幾次交換之后,這個話題的探討深入了不少。
降谷零無情推測“我認為他絕對是那種在警校會霸凌同學的類型。”
安室透倒吸一口冷氣,完全不知道對方發生了什么誤解“不,完全不是這樣,hiro是個待人溫和的人。”
降谷零很是懷疑“你沒有惹他生氣過嗎”
安室透回想了一下,想起了曾經因為逞強而使自己受傷的經歷,和渾身散發著黑氣的諸伏景光,有些心虛地打字道“他生氣是有理由的,所做的一切也是出于關心。這次我們瞞了那么久,他有些怨氣也很正常。”
好家伙,降谷零明白了,原來被霸凌最深的就是和他聊天這位。竟然能讓另一個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欺負了,諸伏景光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