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開始的時候,樂器總是用不了多久就停止發聲了,這讓我十分的困擾。”上田陸說,“好在后來我發現了一種天然植物中提取的藥劑,樂器的使用時間普遍能保持半個小時以上,這個麻煩才得以解決。”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個藥物有著獨特的香氣,很容易被察覺。”他苦惱地癟了癟嘴,“但只要有其他更重的味道掩蓋就行了。”
“給樂器們注射大量的藥物,未吸收的部分順著血液流出,揮發到空氣里。一物兩用,聽起來是不是還挺環保的”上田陸又拿出了一把小刀,貼近了綠川亮脖子左側的大動脈,“要不再說點遺言做樂器前我需要多聽點你的聲線。”
“你知道豬籠草嗎它的蜜腺能夠分泌香氣,麻醉昆蟲并誘使它們跌入籠身中。”綠川亮面對死亡竟開始說些無關的話題。
“你在說什么暗喻嗎”上田陸不解。
“不,我只是想說,豬籠草并沒有牙齒,也不能移動。它需要靠香氣吸引昆蟲靠近,用消化液淹死并溶解昆蟲,這要花費大量時間。”
“我只是明白了,自然界的捕食很多時候都是瞬間的事情,但抓住獵物往往需要足夠的耐心去蹲守。”
差不多了綠川亮感覺自己已經漸漸適應了如今的狀態,雖然表面上仍然被鉗制著,但如果他想的話可以隨時掙脫對方。
“你們在干什么”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降谷零站在巷口,看著里面的一片狼籍,以及針鋒相對的兩位前下屬。
啊,好后悔降谷零眼神死,他有這個功夫出門看這個場景,還不如在安全屋躺尸。
“波本先生”上田陸激動地渾身顫抖,“您終于肯和我見面了。”
綠川亮善意地提醒他“手穩一點好嗎,你快把我的脖子劃破了。”
“波本先生,您現在看見了吧。我只是想證明,我和這家伙誰是更好的下屬。您肯定會選擇我的是嗎”上田陸自顧自說道。
降谷零覺得很離譜“我為什么一定要在你們兩個中間選一個”一個是想讓他吃牢飯的臥底,一個看上去比他還變態,他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嗎。
“沒關系,我會讓波本先生被動做出選擇的。”上田陸睜大了有些天真的血色雙眼,“只要我殺了他,您不就只能選擇我了嗎”
綠川亮隱藏在衣服下的肌群緊繃著,隨時準備反擊。只要上田陸的刀再往他的脖子上推進哪怕一毫米,他就會將對方掀倒在地。
“等你很久了,我的大提琴”
上田陸癡狂的笑容凝固于下一秒,血從他的右胸噴出,突如其來的子彈打穿了他的肺葉。
降谷零左手的槍口冒著青煙,他頭疼道“再怎么樣你也不能無故殺死組織的代號成員吧,我可不想被追責啊。”
“果然您還是選擇了他。”上田陸后退了兩步,無力地跪坐在地,“但我還是好高興。”
“我好高興啊波本先生,您居然親手殺死了我。”他死死盯著降谷零,仿佛是想把他此時的表情刻入眼底,“現在是非任務期間吧,但您為了我打破了自己的習慣”
“別廢話了。”降谷零打斷他,“趕緊下地獄去吧。”
真是諷刺啊,綠川亮看著上田陸如同睡著般寧靜的臉,這樣的惡徒居然在死前獲得了幸福。
“他一開始就是這樣嗎”綠川亮問。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降谷零扶額,“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靦腆的孩子,甚至有點社恐。”他只是讓對方別老依賴自己,要學會獨立行走,鬼知道為什么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這里我會叫人來處理,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降谷零想要飛速離開現場,看樣子是要去跨個火盆的程度。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