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蘿心頭不由“咯噔”一下,轉過身跑上前,“吳嬸子怎么了”
女人們也都沒走幾步,聽到聲音都聚了過來,“快說,吳嬸子咋了”
水根心中悲痛,掃視了一圈,低著頭悶聲道“吳嬸子在村長墳前自殺了。”
灼蘿臉色“倏”地一白,急忙向墳地跑去。
水根媳婦上前拽住她男人,“真的假的水根我可告訴你,這個時候你可別開這種玩笑。”
水根急得瞪眼,“我哪敢拿這種事開玩笑”
他道“我剛才想著圖阿富也沒個親人,到了那邊還不得挨凍受窮,平時我和他還有幾分交情,就想著給他燒點東西,怎么也不能連件衣服都沒有吧。”
偷著看他媳婦一眼,懼怕道“媳婦,你不會怪我把衣服燒了吧”
水根媳婦一巴掌拍過去,“誰管你的衣服,說正事。”
水根趕忙道“我不是去給圖阿富燒東西嘛,就去了墳地。我看到吳嬸子自己呆在村長叔墳前,我燒完衣服就想著去勸一勸她和我一塊回來,誰知我過去一瞧,吳嬸子肚子上扎了一把刀,已經氣絕了。”
眾人一聽,怛然失色,趕緊跟著灼蘿追過去。
吳嬸子就這么去了,沒有留下一句話。
灼蘿自責自己當時就應該陪在她身邊,不然她也不會自殺。
但眾人都勸她,她也不能時時刻刻都在吳嬸子旁邊,尋了機會,她還會這樣做。
眾人在村長旁邊給她挖了塊地,讓他們夫妻死后也能作伴,這老兩口,在村子里的時候也是秤不離砣,死了,也不能分開。
晚上大家都是隨便墊吧一口,都吃不進飯。也就只有崔金枝那娘幾個心大,見其他人吃不進去,就一頓胡吃海塞。
“還能吃的進去飯,呸,以前村長可沒少幫持他們家。現在人家一家都死了人,他們就像沒事一樣,一滴眼淚嘎子都沒流下來。”
“行了,那一家都是沒良心的白眼狼,和他們廢什么話,我就看什么時候老天爺把他們收了去。”
崔金枝聽著這些刺耳的聲音都朝他們襲來,登時雙眼一豎,掐著腰罵道“這么多人就你們幾個張了嘴我吃你的喝你的了,用你們在這嗶嗶個沒完什么東西,還想我被老天爺收了,我告訴你們,要收也收你們幾個。活干不了多少,長張嘴就知道叫,屬公雞得的啊”
她一邊罵著人,一邊把桌子上的饃使勁揣懷里,“人家死了,你們哭的跟兒子似的,沒爹啊,上桿子給死人當孝子賢孫。”
氣的張戶拍桌子,“崔婆子,你說的是人話嗎咱們這里哪個沒受過村長兩口子的好,現在他們死了,誰不傷心你以為我們都跟你一樣沒人性,我告訴你,你要想跟著我們走你就消停老實點,你要是不能,就趁早分道揚鑣,各走各的。”
眾人也都義憤填膺,“對,各走各的。”
崔金枝被激到這個份上,不甘示弱,“各走各的就各走各的,有什么了不起,沒你們,我們娘幾個還活不了啊”
鳳喜可是個精明人,這深山老林的,就他們娘幾個,不餓死也得喂狼,哪像跟著大伙一起,起碼沒糧食,還能有人接濟一口。
她一把將崔金枝推到后面,“鄉親們別惱,我婆婆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家不是那沒心肝的人,村長叔以前的好,我們都記得。其實我婆婆也偷著掉過眼淚,只是她這個人好強,不想讓人看見罷了。”
她這個態度讓氣氛緩和下來,張戶斜著眼,“不是這個意思,那她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