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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予懷隨母親的姓,倒不是父母婚姻出了問題,她和姐姐是雙胞胎,名字從“渺渺兮予懷”取的,父母覺得秦渺渺和陳予懷更好聽,僅此而已。
他在臨大讀數學,大二轉到了計算機系,畢業進了父親的公司,去年年中他單獨接管了第三科技部,今年年初第三科技部獨立出來后,他是第一負責人,今天原本有個會,他給推了。
提前下班的時候,秘書都有些驚訝“老板,去接機”
他“嗯”了聲。
“外面下暴雨呢要不讓司機去或者我去”
他打斷對方“不用。”
他步伐有些急,蔣言只來得及追上來遞了把雨傘,期待老板能帶上他這個跟班,好讓他為老板分憂,或者聽聽八卦。
但陳予懷只是拿了傘就走了,并沒有帶他,他有些失望,又忍不住好奇,不知道是去見誰,這么著急。
他以為他老板真的是冰冷無情那一掛的。
看來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黑色的奔馳淹沒在暴雨里,他穿一身銀灰色西裝,領結一絲不茍地扣著,眼鏡片折射著冷光。
他從后視鏡看到自己的臉,等紅燈的間隙,摘掉了眼鏡。
這樣看起來會沒有那么兇。
可還是覺得不夠,于是抓了下頭發,把往后的頭發抓下來,這樣顯得年輕一點、陽光一點。
他年紀尚輕,可總是顯得嚴肅。
綠燈亮之前,他把領結也拆了,這樣沒那么板正。
外面雨越下越大,地面反射著淋漓的碎光,雨刷在瘋狂上下擺動著,車流緩慢,有些堵車,前路一片紅色的尾燈時不時閃爍著。
他打開車窗透氣,雨水濺了一些進來,他才清醒了些重新關上窗子,然后忍不住笑了笑。
不過是接個機,有必要嗎
他自嘲。
舅舅打來電話,問他幾點去接一毛,他抬腕看了下表“已經在路上了。”
陳沐陽的聲音提了一個聲調“你要不要這么積極”
離航班預計抵達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陳予懷“嗯”了聲“怎么”
陳沐陽一頓揶揄“不怎么,從小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后來長大了吧你倆又不常見面,我還以為我感覺錯了,我現在還是覺得你不對勁。”
陳予懷挑眉,沒有否認。
陳沐陽等了幾秒鐘,看他不說話,知道是默認,頓時又罵罵咧咧起來“我去,我怎么跟她爸交代。”
陳沐陽是陳予懷的舅舅,但陳沐陽和林以寧的爸爸是發小,這邊是親外甥,那邊是干女兒,他突然就有些緊張起來,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他是棒打鴛鴦,還是裝不知道啊
要不要去跟林驍自首
也不是覺得不合適,就是覺得林驍知道估計要炸毛,那位從小就少爺脾氣,可不念什么舊情,誰惦記他女兒他都不會高興。
陳予懷這小崽子主動提出要去接一毛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
要不要攔這是個問題。
“你要不還是把一毛送來我家吧”陳沐陽嘆了口氣。
陳予懷說帶一毛回他那兒,離得近。誰知道打什么主意,就算是他親外甥也不行。
“看情況。”他說。
他這人,也就看起來斯文,其實主意大得很,想做的事,會不擇手段去達成。
在陳沐陽繼續罵人之前,陳予懷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