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亦連忙喊了一聲,眼疾手快地朝邊上伸出了腳,輕輕一勾,插頭脫落,直直照亮了兩三百米的大燈倏然熄滅。
“救命”
“啊,別推我”
“地塌了”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凄厲的喊叫聲,聽的黑暗中的人毛骨悚然。
但在雨棚里的人卻沒有一個選擇沖出去救人,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地面在震顫,順著腳底板一路向上,搖晃著并不結實的四肢,推搡著他們朝地面摔去
陸承亦彎了彎唇,瞇了瞇眼,露出了一個還算滿意的表情。
他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么不對。
是他們一定要離開雨棚的不是嗎
是他們要接受他好意給的那塊遮雨布,所以才形成了那么一個不方便逃跑的陣型的不是嗎
地震的時候ed燈電源被意外絆掉也是理所當然,廣場中央塌陷是地震造成的,又不是他。
這些人死了,只是命不好,但他們命再不好,也比許多在大城市里的人命好多了,起碼多活了幾個小時。
視野里仿佛又出現了那副斷壁殘垣、殘肢遍地的場景,陸承亦的目光一點點冷了下來,又在數分鐘后,余震結束時恢復了正常。
他不動聲色的插上了電源,半蹲在地上,用力掐了下大腿,紅著眼睛說,“不知道是誰把插座絆倒了,有誰跟我一起過去救人”
陸子鴻自然不必說,還有幾個年輕男人也軟著腿跟著出來了。
廣場中央果然塌了一個大坑,碎石和鋼筋戳進坑里,被雨水沖刷帶出了許多血色。
他們趕到的時候,趙虎和桑楠等人正在救人,不嫌臟累,一個一個將人拉了出來。
陸承亦上前幫忙,順口一問,“你們那邊怎么樣”
桑楠不喜歡這個人,但見他出來救人,到底回了一句,只是憋著一口氣,“我們棚子質量好,沒塌。”
在余震到來前幾十秒,趙虎仿佛早有預兆一般,急切地讓大家都轉移到了外面的空地上,有燈光照著,大家相互拉著手,人都沒什么事,只是再次受了驚嚇,今晚怕是都睡不著了。
“那就好。”陸承亦笑了下,只是臉上的表情是肉眼可見的虛假。
他原本準備借著這次大地震一口氣把握住整個陸家村,再用他手里的那些物資逐步將影響力擴展到鎮里,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聶根,恐怕計劃不會太順利了。
也不知道這人是意外準備了這么多,還是和他一樣,是個重生者。
一想到這種可能,陸承亦就心底一突,很快又否決了這種可能。
他能重生是因為他有靈泉空間,聶根不像是有空間的人。
他卻不知道,聶根確實沒有空間,可他身邊有一個有空間的人。
桑音音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繼那些粘膩陰暗的氣息消散后,她又等來了一個沉重灼熱的毛茸茸。
不知品種的毛茸茸將她的手腳壓住,用尾巴將她整個人按在溫度超高的毛毛里揉搓,偏偏那些并不是什么溫暖柔軟的絨毛,反而十分堅硬毛躁,非常粗糙,力氣又大,像極了大反派干燥滾燙又布滿老繭的掌心,在皮膚上擦過,帶起一陣陣綿密的疼癢。
桑音音睡著睡著就被揉哭了,哭的很慘,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眼睛都是紅腫的。
隔間里只有她一個人,聶根不在,床鋪被褥都和她睡之前一樣,紋絲未動,要不是桌子上的食盒空了,她真的會以為大反派昨天晚上并沒有來過。
身上的衣服好好的穿著,只是手腕上有不明顯的手指印,桑音音揉了揉額頭,在門外聽見了小灰的汪汪聲。
昨晚,是聶根不小心把狗子放進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