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派目光灼灼,艱難掙扎了片刻,才又起身,說了句,“等著。”
他消失了大概兩分鐘,再回來時,手里就多了一片深綠色的大荷葉,鞠了一汪泉水,捧到了她面前。
直徑將近半米的荷葉被折了下,里面裝滿了清水,還有一朵粉色蓮花,慘遭了大反派毒手,還沒完全開放就被摘了下來。
聶根浸濕了手掌,貼在她額頭和臉頰,粗糙的指腹哪怕沾了清涼的泉水也還是很燙,桑音音被他貼了兩下,不僅沒降溫,反而還更熱了。
“我自己來。”她拉住他想要繼續幫她人工降溫的大掌,自己跑到泉邊洗了把臉。
她有手有腳,只是受了點傷,又不是動不了。
聶根有點遺憾,走到她身邊,把荷葉里的水珠和蓮花都倒進了溪里,把荷葉塞到桑音音懷里,讓她舉著擋太陽。
水珠留在臉上,散去了一些暑熱,桑音音問大反派,“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雖然她覺得好像才跟他出來沒多久,可剛剛021卻在她腦海里播報時間,竟然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桑音音也有些餓了。
聶根看她在烈日下抬眼看他,額頭滲出了細汗,到底忍住了,應了聲,“走。”
桑音音聽出了他聲音里的低落,有點想笑,但還是沒讓他背。
以后末世的生活會越來越艱苦,她總要自己適應。
聶根的眼神愈發幽怨,走在她身側,手掌狀若無意,時不時地向前搖晃,修長的指尖假裝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再在她望過來的時候無辜地盯著她看,并對此樂此不疲。
沒走出一百米就被碰瓷了好幾次的桑音音“”
她假裝沒有注意到,默默加快了腳步,一直到快出了竹林,大反派終于忍不住了。
他在一顆高大的香樟樹前將她輕壓在了樹上,眉眼之間沒了慵懶和漫不經心,“音音。”
大反派窄長的眼尾壓著紅,聲音沙啞,“讓哥抱一下。”
桑音音見他微垂著眼,凌冽的下頜線隱忍到緊繃,漆黑的瞳仁里帶著強烈的喜歡和渴求,心跳慢了半拍。
她強行忽略了某個距離越近越能明顯感覺到不同常人的東西,思想劇烈掙扎了一番,破罐子破摔道,“你往后退點”
“我、我抱你。”
聶根心尖滾燙,假意答應,退后半步。
桑音音揉了下耳尖,認真看了男人幾眼,頓時覺得從哪里開始抱都有點下不去手。
她踟躕片刻,選了個最普通的正面擁抱姿勢,一手垂在身側,一手去拍聶根的后背,頗有點敷衍的意味。
聶根眸光一暗,在她抱上來的時候微微彎腰,兩條長臂往下一托,桑音音雙腿瞬間懸空,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前倒,被迫摟住了他的脖頸。
大反派長腿往前邁了兩步,一只腳踩在樹根上,像個宴會上跳踢踏舞的燕尾服紳士那樣支著腿,緊接著松開了輕托著桑音音膝蓋的手,身體向前,一手掐著她的腰,緊緊擁了上來。
身體往下一沉,桑音音坐在他腿上,這么結結實實地抱住,只覺得像猛地被鐵塊撞上纏住了,渾身哪里都疼,眼淚一下就洇了出來。
她鼻尖全是聶根身上冷冽的淡煙味,嗆的想咳嗽。
桑音音紅著眼圈,用力咬著唇壓抑胸腔的震動,不想讓兩人的第一次擁抱留下什么不愉快的回憶,忍了半天,也沒等來大反派放開她的訊號,反而感覺到他將自己抱得越來越緊了。
疼痛再次升級,桑音音徹底忍不住了,剛想開口,突然感覺有什么東西滑過腿側。
“有蛇。”聶根咬緊牙,心跳的快要死了。
他將懷里的小人類往上抱了抱,呼吸沉重地擺弄著那把不合時宜出現的槍。
桑音音真的以為有蛇,臉色有點蒼白,焦急道“那蛇有毒嗎聶根哥,你被咬了沒”
聽她喊自己名字,聶根眼皮狂跳,艱難擠出這幾個字,“沒毒,是條烏梢,我已經掐住它的七寸了。”
桑音音這才松了一口氣,“那把它扔掉,你放我下來,我們回去吧。”
聶根“”
聶根啞聲道“等等,我把它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