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黎也就震驚了一會便平復了下來。
沒辦法,實在是這些天他的世界觀被顛覆的太多,現在已經產生了某種抗性了。
通過系統檢測,桑黎發現譚玖重新長出來的靈根又是單靈根,不由流下了羨慕的眼淚。
所以說人與人之間的體質是不同的,炮灰和男主的體質尤為不同。
只不過那新生的靈根實在太過微弱,導致譚玖身上的氣息很不純粹,因此倒也沒有引起周圍人太多的注意。
但桑黎還是發覺了譚玖眼下的那一片青黑,似乎這幾日都沒有好好休息的樣子。
到了下榻的客棧,桑黎猶豫了一下,覺得他不能坐視譚玖這個狀態去參加仙門大選。
譚玖這幾日確實十分難熬,雖然他的面上還是表現出十分平靜,但那是因為他習慣了不將自己脆弱的一面給暴露出去。
實際上從幾天前開始,他便感覺到在自己的脊骨處有一股灼燒感,就像無時無刻不有一根燒紅的鐵棍烙在他的背脊處令他坐立難安。
即便到了夜晚那股灼熱之意依舊無法消解,無法入睡的他備受折磨,日益消瘦。
譚玖對于修真方面的知識匱乏,因此他不知道那感覺異樣的地方正是他靈根被抽走之處,而這令人不適的感覺則是新生的靈根在嵌入血肉之中與經脈相連。
同桑黎到了客棧住下后,譚玖便在夜深人靜之時悄悄潛入了后院之中,隨后便打起井水往自己身上潑去。
井水陰寒,而津柏州晝夜溫差極大,冷風中潑在身上時宛若渾身都將要被冰霜凍結,但譚玖只是咬著牙重復著這樣的動作。
于是也刻意保持清醒到現在,就為了看譚玖到底是因為什么熬夜不睡覺的桑黎在看到這一幕后呆了。
看著男主這樣自虐的動作,桑黎忍不住問系統道“他這是怎么了”
系統這邊面板只能看到男主的生命體征等基本狀態,所以對于這個情況也是兩眼一抹黑
我不造啊
桑黎焦慮的咬唇,譚玖現在這樣,要是之后的入學考試因為精神不濟,導致被刷下去到時候任務完成不了他可就得找地方哭去了啊
這怎么行
于是桑黎直接氣勢洶洶的跑了出去,還裝出被打攪了睡眠的模樣道“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這里干嘛洗冷水澡嗎”
譚玖的舉動一頓,他被身上的異樣感覺折磨著,竟都沒有發覺桑黎的出現。
青年微微低頭,卻是一副不肯說明緣由的模樣,桑黎看著便不覺眉頭擰緊,語氣也加重了一些“說”
被這么一呵斥,譚玖的身體繃緊了一瞬,過了半晌,他才慢慢道“骨頭疼。”
在說出這三個字后,譚玖自己都是有些詫異的。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脊骨處會感到疼痛,但結合之前被那元嬰修士剖開的地方,多少也猜出自己身體與常人是不同的。
就像先前那修士殘害了那么多的少年,而那些少年都在被剖走靈根后不久就死亡了。
他是唯一活下來的。
譚玖原本是不想說的,哪怕不知世事,但就算是野獸也明白,與自己的同類顯現出不同是很難生存下去的。
他原也可以用別的理由去搪塞桑黎,反正這小少爺傻乎乎,不見得能辨別出謊言,但
不知為什么,聽桑黎橫眉對著他呵斥,明明掩飾卻不覺在語氣中泄露出的幾分關切,他忽然就覺得好像自己或許可以試著依靠對方一些。
然而在說出口后,一股后知后覺的羞恥感忽然涌上心頭,譚玖有些悶悶不樂,因為他覺得這樣抱怨是很丟人的事。
或許桑黎會嘲笑他的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