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桑黎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架勢。
按理說他應該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去管才對,就像大堂里的其他人一樣,在旁邊做出看好戲的姿態。
只是看著那少女默默流淚的樣子,桑黎覺得自己無法裝聾作啞下去。
春滿樓的人走到桑黎桌旁,他們見桑黎坐在那里的樣子,只以為他同那些人一樣在做縮頭烏龜,便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隨后想要伸手去捉住那少女的手腕。
而就在此時,桑黎緩緩抬起眼來。
在那不足千分之一秒的間隙之中,自桑黎的袖子中飛出數張符紙,而在它們緊貼在那幾個春滿樓的人身上之際,桑黎的靈力便在紙上的符文間流動起來。
那幾名春滿樓的人瞪大了眼睛,一剎那一種莫名的沖動自心底油然而生
“你、你做了什么”有一人驚恐地大叫著,然而那股無法抑制的沖動來得是如此的猛烈,叫人根本無法抗拒,下一刻,他抬起了自己的左腳
接著是右腳
于是在酒樓中的所有人都看到,這些穿著春滿樓衣服的人帶著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然后以一種浮夸的姿勢向前狂奔而去,這架勢就仿佛身后有無數脫韁的野狗在追著屁股咬一樣
然而他們的前方并沒有門,而是酒樓的墻壁
但這幾人就像是看不見一樣,硬生生的朝著那墻狂奔而去
“轟”
一聲巨響之后,這幾人已然不見蹤影,而墻壁上則留下了數個人類形狀的大洞,酒樓的跑堂見到此情此景頓時眼前一黑
“這群天殺的人他們跑了誰來賠償啊”
桑黎眨眨眼,心想還好這些人的修為都不高,他也是沒想到自己的跑腿符竟然還能有重出江湖的一天
不過此地不宜久留,雖然跑腿符能讓那幾個春滿樓的人不受控制的朝前狂奔,但是阻止不了他們使用什么手段來給春滿樓傳遞信息,如果再來一些修為更高、更難纏的人出現,那可就不好了。
這么想著,桑黎自兜里掏出幾塊靈石丟給跑堂,當做是對那幾人將酒樓墻壁撞出洞的賠償,隨后他看向那名少女。
“趁現在我們趕緊走吧,嗯你愿意跟我來嗎”他看著對方。
那少女靜靜地看著他,有那么一瞬間桑黎感覺似乎之前她那副驚慌而絕望的模樣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但很快她便用感激的、像看到了救世主一樣的目光注視著他,并用力地點了點頭。
桑黎伸出手,猶豫了一下選擇捉住少女的袖子,他打算用幾張神行符與縮地符,然而那少女在過來后一下子便鉆入了他的懷中,做出一個依偎的姿勢來。
桑黎
他白皙的面皮一下子就紅了起來,結結巴巴道“姑、姑娘,那個男女授受不親”
少女抓著桑黎衣襟的布料的手更緊了些
“嵇菲蕓。”
“我叫嵇菲蕓。”她輕輕說道。
桑黎的面上熱度燃燒著,他想將對方推開,又不知從何下手,想著時間緊急便顧不得這些,先轉移他們的位置再說。
專注操控著符咒中靈息的桑黎并未注意到,自少女袖中所遮掩的皮膚上,有黑色的藤蔓般的紋路緩緩褪去了。
在一口氣將自己同這叫做嵇菲蕓的姑娘給傳送到了數千里之外的距離后,桑黎覺得暫時安全了,便輕輕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嵇姑娘,你現在安全了,可以松開我了。”
嵇菲蕓抬起頭來,楚楚可憐道“這位公子,謝謝你將我從那群歹人手中揪了出來,若不嫌棄的話,喚我菲蕓便是了。”
桑黎輕咳一聲,見嵇菲蕓遲遲不肯后退,便嘗試將自己的衣襟從對方手中扯出,他扯了一下結果沒扯開。
桑黎
不知為什么,他感覺跟嵇菲蕓在一起的自己更像是一個黃花大閨女。
就有一種奇妙的錯位感。
桑黎又扯了一下,這回對方總算是松開手了,略略松了口氣后桑黎試探道
“姑娘,你的家人在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他刻意忽略了少女方才讓他直接喚“菲蕓”的請求。
只是這句話說完桑黎就后悔了,面前這少女會被春滿樓的人給盯上,很大可能便是無親無故之人,就算她的親人具在恐怕也難以抵抗春滿樓的勢力自己這么說不是在往人的傷口上撒鹽嗎
見桑黎懊惱的神情,嵇菲蕓卻是柔柔地笑了起來“我的家人,他們在離我很遠的地方。”
桑黎張了張嘴,就在此時系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