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的家仆們或許知曉了風聲都未露面,令這空蕩蕩的宅邸顯出了幾分蕭索的味道來,而在正中栽有一顆巨大的靈木。
桑黎注意到這株靈木上一回似乎并不在這里,它的枝葉如柳樹一般常常垂下,葉質卻是宛如碧玉一般,被風吹拂著碰撞在一起還會發出細碎的聲響。
注意到桑黎盯著這株靈木看,譚玖淡淡解釋道“這株靈木,是家父過世后我為了紀念他栽下的。”
桑黎聽后心情復雜,只能嘴唇嚅囁的道一句“節哀”
唐霄賢搖搖頭,卻是一副早已釋然的態度“無需介意,死亡是一種必然,不是嗎”
桑黎看了唐霄賢一眼,眉頭微微擰起,他知道唐霄賢絕沒有表現出的這樣不在乎,畢竟
倘若真的不在意,那他為何還要花費心思在繼任大典中擊潰唐杰等長老們呢
一枚碧綠葉片落下,唐霄賢伸手接住,看著那葉片在手掌中破碎,而后消散在了空氣之中,他忍不住發出輕微的哂笑,隨后對桑黎道“好吧,所以你想單獨和我說什么”
桑黎眨了眨眼,將這個問題拋了回去給他“我以為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更合適一點”
唐霄賢“什么”
桑黎看著他這一副鋸嘴葫蘆的樣子,忽然感到氣不打一處來“就,你戴著面具,搞出一副很有故事的樣子,然后還時不時用一種以為沒人會發現的隱晦眼神盯著我看,雖然一副轉身立馬要走的樣子,但背影里面一副快來個人攔住我吧的樣子你真的沒話想跟我說嗎”
“”唐霄賢目瞪口呆地聽著桑黎跟倒糖豆一樣倒出這一串的話,他的面色逐漸漲紅了起來。
真、真的有這么明顯嗎他以為他對情緒把控得很好啊
其實桑黎卻是有一點點夸大了事實,剛才他所說的預計在場除了他也沒人能夠感覺到,但桑黎似乎天生便有一種能力,總是能夠很好的察覺到旁人的情緒。
有那么一瞬間,唐霄賢真的想告訴桑黎一切了,但他想了一下自己接下來要去做的事情,于是又咬咬牙忍住,做出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想多了。”
桑黎深吸一口氣,接著放出了自己的大招來
“那好吧,那看來我以為你當初和我爹立下三年之約是想要再和我訂婚什么的也是我想多了。”
唐霄賢“等等”
在聽到這一句話后,唐霄賢那冷靜自持的面具總算被打破,他結結巴巴道“你、你是怎么”
桑黎有些不自在的偏過臉去,小聲道“不然你為什么會肯被我叫住,又為什么要去鞭打那個修士”
唐霄賢著迷地看著少年面上飄滿紅霞的模樣,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就算自己死在這里也滿足了。
“真是還好吧,我真的是小看你了。”青年忽然發出一串近乎于嘆氣的笑聲,隨后他一屁股坐在了樹下,并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以此詢問桑黎要不要也這樣。
桑黎也沒有猶豫,直接坐到了唐霄賢的身邊,現在的他忽然感覺輕松了一些。
就像是他與唐霄賢之間的一層無形的隔閡終于撤去了。
而在唐霄賢不再像從前那樣,以那種熱切到甚至有些浮夸的態度對待他,反而令桑黎感到了一種令人舒適的真實,還有自在。
如果一開始唐霄賢就像現在這樣的話,自己或許會和他成為好朋友吧。
桑黎這樣想著。
系統
啊,難道不是道侶嗎
桑黎“我只想做任務回家,真的。”
背靠著樹干,可以隱約感受到那如玉般冰涼的樹身,桑黎猶豫了一下選擇從側面開始切入“你臉上的那個面具是有什么特殊的用途嗎我好像看你一直都沒有摘下來”
唐霄賢放在膝蓋上的手略微一緊,隨后他用盡量輕松地語氣道“沒什么用,遮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