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只有兩個人交替的急促的呼吸。
盡管是夏夜,可她還是感覺到了寒意。
這是他的女孩,只為他歌唱,只為他溫柔。
霍漱清的心,再也抑制不住的瘋狂,這個世上,現在只有她能讓他釋放自己積壓的情緒,讓他輕松下來。
空氣,在不安中躁動著。這份不安,來自于蘇凡的心,慌亂羞澀的心。
他什么都不說,或許,他認為她懂的。
不知道該怎么做,可她不愿去想小雪說的那些話,關于他的家庭的事,他的婚姻的狀況,她愛他,這是此刻唯一占據了她心靈的念頭。
空氣,似乎稍微一動就會擦出劇烈的火花,打出閃電。
而這一動,就是黑暗中的手機鈴聲。
她感覺到他頓了下,卻不知道他的眉皺了起來。
常年的秘書生涯,讓他有個積習,那就是他的手機永遠開機,而且手機一響就會看看。而此刻,即使拖延了二十幾秒,他還是被這個習慣帶回了現實。
他不得不松開她,撿起地上的手機,那個號碼,讓他頓住了,咳嗽兩聲試試聲音,趕緊接聽了。
“覃書記……”他叫了聲。
“蔓蔓去北京了?”覃春明直接問道。
“是,她明天就在那邊上班了。她的選擇,我不想……”霍漱清借著月光走到沙發邊,打開落地燈。
回過頭,他看見了玄關的她,視線難以離開。可是,覃春明的聲音穿進了他的耳朵,讓他不得不將注意力從她的身上收回。
“你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你的,你和蔓蔓這個樣子,要是有什么傳言,可是會影響你的……”覃春明頓了下,道,“你說句實話,想不想蔓蔓回來?你要是勸不回她,我給商務部那邊說。”
霍漱清知道覃春明打這個電話是關心他,而且,只要覃春明給商務部那邊說一聲,孫蔓就可能被辭退。可是,孫蔓那么一個要強的個性……
“覃書記,謝謝您,孫蔓她是自己想去的,我不想逼她。”霍漱清想了想,說。
覃春明嘆了口氣,說:“你都這么說了,那就算了,你好自為之吧!哦,還有,定遠鎮拆遷賠償的新措施,是你提的?”
“是。”霍漱清坐在沙發上,客廳里早就沒了蘇凡的影子。
“晚上趙啟明跟我打電話說了那件事。”覃春明頓了頓,“都過去那么多天了,你怎么不跟我說一下?”
“對不起,覃書記。”霍漱清不能說都是因為家里的事情忙的忘記了。
“你的那個方案很好,可是也有風險,你們要好好討論,別出什么問題。而且,趙啟明讓秦章負責這件事,你呢,最好盯著點,別讓那幫人把經念歪了。利弊,你該清楚。”覃春明說道。
“是,覃書記,我記住了。”霍漱清道。
“今天趙啟明跟我說的時候,也沒說清楚,你明天下午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要聽聽你的見解。”覃春明道。
“好,那我好好準備一下,明天下午幾點?”霍漱清問。
“明天建峰給你打電話說。”覃春明道。
之后,覃春明就掛了電話。而建峰,就是覃春明現在的秘書齊建峰。
覃書記的電話,讓霍漱清徹底從渴望中清醒了,坐在沙發上陷入深思。
果真還是他經驗太少,覃書記想的比他深遠,那個新舉措是他提出來的,可是趙啟明讓秦章負責去做,萬一這中途出了差錯或者結果走偏,到時候還得他霍漱清擔責任。在這次的事件上,趙啟明一直在給他使絆子,他好不容易想辦法把事情解決了,趙啟明跑出了唱這一出,誰知道這老家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明天見了覃書記得好好談談,讓覃書記知道是怎么回事,這樣的話,將來要出了什么問題,覃書記這里也有個數。至于孫蔓的問題,覃書記也是怕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說他霍漱清夫妻關系不和,雖然他們從沒出過不好的事,可長期分居也是有問題的,而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霍漱清坐了一會兒,起身上樓。
今晚,他要給覃書記寫一份詳盡的報告。
走過蘇凡房間的時候,她剛換了件衣服坐在床上拿著那件被扯壞的短袖看著。霍漱清抬手敲了敲門,她忙起身去開門。
她的臉頰上尚有紅潮未退,霍漱清走到她身邊,挽起她的手,她卻低頭不敢看他。
“這幾天,怎么樣?還好嗎?”他問。
“挺好的!”她低聲道。
他低頭望著她,沉默片刻,道:“我家里出了點事,比較忙,所以,沒給你打電話……”
“沒事沒事,我明白!”她抬起頭看著他。
他的眼中,是那濃烈的情意,即便是不說出來,她也看得懂。
“那,現在家里的事,處理好了嗎?”她忙問。
“家事,永遠都是那樣!”他苦笑了下,卻擁住了她。
一切,來的那么快,如同煙花一般絢爛之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看不到煙花,卻依舊記得那燦爛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