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麗萍和孫蔓忙扶住不住顫抖的霍澤楷,然而,霍澤楷還沒說出后面的話,就在霍漱清的眼前,向后倒了下去。孫蔓和薛麗萍都沒能拉住他,霍澤楷就直直地倒在了地板上。
“爸……”
救護車的聲音,劃破了云城的夜空,同樣也刺破了霍漱清的夢。
霍漱清從未想過,自己的父親會這樣離開世界。那個強大的如同戰神一般的父親,即便是到了老年,身上的威嚴和魄力也絲毫沒有減退。可是,這樣的父親,此時靜靜躺在那里,永遠閉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今天距離父親去世已經整整兩天,明天,父親就要被活化了。現在靈柩回到了華東省,喪事的辦理,省里專門有人負責協助,霍家是不用自己事事躬親的。所有的一切,早有省里安排好了。
父親去世太突然,從家里送到醫院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一句話。喪事的辦理,已經身后的許多事,都是姐姐霍佳敏根據父親生前的交代進行的,一切從簡。至于父親的骨灰,則是要埋在榕城東南面的越龍山公墓的。除了父親生前的好友親戚,靈柩返回榕城的這一天,外界的人們都沒有機會來靈堂吊唁。明天早上活化之前,會有一個正式的遺體告別儀式。按照喪事置辦委員會的安排,屆時將有三千人來吊唁霍澤楷。
此時,霍漱清望著父親的遺像,心里有千萬句的話都說不出來。他是兒子,可是安葬這些事,都是姐姐和姐夫來出面的,他卻什么都沒有做。更重要的是,父親的去世,全都是他造成的!
“漱清?”姐夫楊萬里推推失神的霍漱清。
霍漱清回頭看著姐夫。
姐夫沒說話,遞給他一支煙,霍漱清苦笑著接過來,點著了,從雙膝跪地的動作,轉成了盤腿坐在蒲草上。煙霧,裊裊升起,透過煙霧,他看向了父親的遺像。
遺像里的父親,依舊那樣的威嚴,和霍漱清記憶里的一樣。可是,霍漱清知道,這樣威嚴的父親,至少曾經支持過他理解過他,是他自己把一切搞砸了,是他害了一家人!
他猛吸幾口煙,就把煙蒂摁滅在了大理石地磚上。
“出去走走吧!”姐夫拍拍他的肩,霍漱清看了姐夫一眼,起身走出了靈堂,來到了外面的陽臺。
繁星掛滿榕城的夜空,夜幕低垂。
“還沒她的消息?”姐夫問。
霍漱清知道姐夫說的“她”是誰,點點頭。
姐夫望向那似乎近在咫尺的夜空,幽幽地說:“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再責備自己,冥冥中自有天意。”
霍漱清苦笑著搖搖頭,深深呼出一口氣,道:“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沒能保護好我愛的女人,也沒能,沒能留住爸爸!”